也是最藏不住秘密的地方。
……
寇季在書房裡躺了兩個時辰。
天亮以後,寇季立馬派人去劉府,招來了劉亨。
劉亨到了寇府以後,被寇忠帶到了書房。
劉亨見到了寇季盯著兩個熊貓眼,盯著自己,略微愕然的道:“四哥,你昨夜沒睡?”
寇季打了個哈欠,“睡不著……”
劉亨坐到了寇季身邊,疑問道:“為何?”
寇季歎了一口氣,吩咐寇忠去準備一些早膳,等到寇忠走了以後,才對劉亨道:“有刁民要害我……”
劉亨當即瞪起了眼珠子,“那個刁民如此大膽,敢在汴京城裡打我們兄弟的注意。你隻管說個名字,我這就派人把他抓到皇城司裡麵,讓他見識見識,皇城司裡的地牢有幾重深。”
“王欽若!”
“噌!”
劉亨猛然站起身,愕然道:“吏部尚書那個老貨?”
寇季沉吟著點點頭。
劉亨頹然的重新坐回了椅子上,訕訕的道:“那個老貨身份地位不低,可不好對付。”
寇季翻了個白眼,“我也沒讓你對付他,我隻是想讓你派一些人,盯著他。”
劉亨疑惑道:“我已經派人盯著他了啊?”
寇季搖頭道:“還不夠……我不僅要知道他在汴京城裡的動向,我還要知道他入宮以後的動向。”
雖然寇季已經把劉娥的謀劃猜測的七七八八了。
但那僅僅是他的猜測。
猜測在一定程度上,並不能代表事實。
所以寇季必須儘快的把自己的猜測證實才行。
劉亨聞言,有些為難,“四哥,咱們可不好把手伸進宮闈裡啊。想要刺探宮闈裡的消息,就隻能從那些宦官們身上下手。
我倒是認識幾個販賣宮裡消息的宦官,就是得費一些錢財。”
寇季沉吟道:“隱秘嗎?”
劉亨搖頭道:“不好說……你是不知道,那幫子沒卵子的東西,是最受不住秘密的人。隻要有人給錢,他們什麼都敢往出說。”
寇季沉聲道:“我們刺探消息的事情,必須隱秘。”
劉亨皺起眉頭道:“那就不太好辦了……”
寇季思量了一會兒,對劉亨道:“那這樣吧。你派人密切的關注著王欽若、郭槐、曹利用三人在宮外的動向,宮裡的動向,由我去刺探。”
對此,劉亨果斷點頭,“我會加派盯著他們三人的人手的。”
二人說完了話。
寇忠送來了早膳,二人簡單的吃過了一些後,分道揚鑣。
寇季借著幫趙禎籌備婚禮的借口,再次出現在了宮裡。
陪著禮部的官員在宮裡忙碌了大半日。
寇季主動找上了陳琳。
寇季找到陳琳的時候,陳琳正抱著拂塵,站在資事堂外的一根大柱子下打瞌睡。
寇季剛湊到了陳琳跟前一丈外,陳琳猛然睜開了眼。
“寇工部……”
“陳公公……”
二人互相稱呼了一聲。
陳琳盯著寇季,幽幽的道:“寇工部找咱家?”
寇季沒有猶豫的點點頭。
陳琳淡淡的道:“咱家要在這裡等著伺候官家。”
寇季瞥了身後的資事堂一眼,道:“資事堂裡負責伺候官家的宮娥、宦官有數十人,你離開一會兒,也不打緊。”
陳琳不鹹不淡的道:“官家還是習慣咱家伺候。”
寇季沉默了一下,用輕飄飄的聲音道:“那要是事關官家呢?”
陳琳一瞬間瞪大了眼睛,麵色猙獰的道:“咱家就知道……咱家就知道你找咱家沒什麼好事。”
寇季像是沒看到陳琳猙獰的臉色。
趙禎就是陳琳的軟肋。
隻要寇季拿趙禎說事,陳琳就算是氣死,也得就範。
“找個能說話的地方。”
“去紫宸殿……”
陳琳咬牙切齒的說了一句。
寇季滿意的點點頭,背負雙手,大步流星的前往了紫宸殿。
陳琳跟在寇季身後,怎麼看怎麼覺得寇季都很囂張,銀牙咬的咯嘣作響,直恨不得用懷裡的毒藥,毒死寇季。
到了紫宸殿。
寇季率先邁步踏入到了殿內。
陳琳進入了殿內以後,關上了大殿的門戶。
大殿內隻點燃著兩根燭火,照亮了一片地方,其餘的地方昏昏沉沉的。
陳琳的雙眼,在燭光照耀下,像是兩團鬼火閃爍著,“你要是敢戲耍咱家,咱家要你好看。”
寇季看著陳琳,一臉肅穆的道:“官家的地位,怕要不保了。”
陳琳眼珠子瞪得愣圓,跳著腳,驚叫道:“胡說八道,你在嚇唬咱家!官家的地位穩如泰山!”
寇季冷笑道:“官家的地位要真的是穩如泰山,你就不會數次諫言,讓官家防著我了。”
陳琳直直的盯著寇季,怒目圓睜,踏前一步,乾枯的雙手緊緊的抓著手裡的拂塵,低喝道:“你要造反?!”
寇季不屑的撇撇嘴,“我要造反,會告訴你。”
陳琳臉色猙獰的道:“那可說不準,也許你想拉攏咱家,讓咱家幫你行不軌之事。”
寇季瞪著陳琳,沒好氣的道:“你是不是覺得所有的人都對官家圖謀不軌?”
陳琳聲音冷冽的道:“難道不是嗎?”
寇季張了張嘴,想反駁,可話到了嘴邊,突然意識到,自己就這個問題跟陳琳爭論下去,一點用處也沒有。
當即。
寇季瞪了瞪眼,“你可還記得你昨日跟我說過的話?”
陳琳惡狠狠的道:“咱家自然記得,咱家就不該多嘴,把器械監的消息告訴你。”
寇季哼哼道:“幸虧你告訴我了,不然到時候你跟官家是怎麼死的,你們都不知道。”
陳琳目光陰冷的盯著寇季,質問道:“什麼意思?”
寇季反問道:“你就沒查查,沒問問,太後派遣器械監的人去八王府做什麼嗎?”
陳琳不屑的道:“能做什麼,無非就是讓人監視八王爺罷了。”
“你還真是天真……”
寇季譏笑了一聲,道:“太後手裡不止有器械監,還有皇城司。論監視人的手段,皇城司可比器械監要強。太後為何放著皇城司不用,偏偏要選擇器械監呢?”
陳琳眉頭下意識的皺緊,聲音有些低沉的道:“興許是皇城司的人不堪重用。”
寇季有些好笑的道:“自己騙自己有意思?你明明已經猜到了,為什麼不肯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