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官爵、身份高的,寇季就讓寇忠親自去送。
剩下了一部分身份太高的,寇季隻能自己去送。
倒不是說寇季狗眼看人低。
而是在古代。
身份地位是十分重要的,也是十分被人看中的。
一些官爵低、身份低的人,寇季親自去請的話,他們恐怕會心生出無數的恐慌。
害怕寇季要圖謀他們什麼。
再者,就是寇府人丁不旺。
寇季一個人分身乏術,無法按時送完請帖。
寇季交代過了寇忠以後,拿著一疊需要自己親自送的請帖,跨馬入了汴京城。
一路奔到了皇宮門口。
亮了一下腰牌,立馬被迎進了宮。
繞過了參政議政的宮群以後,到了後宮。
陳琳出麵,引領著寇季,進入到了後宮。
路過一座宮殿的時候,隱隱聽見了一些哭泣聲,微微皺眉。
陳琳瞧見了寇季神色異樣,低聲說了一句。
“那是郭禦女的寢宮,郭禦女昨夜暴斃了……”
寇季略微一愣。
陳琳沒有看他,一邊前行,一邊淡然道:“咱家去看過,是中毒身亡。”
寇季眯起眼,皺眉道:“賜死?”
陳琳搖頭,幽幽道:“白才人宮裡的奴婢做的……聽說郭禦女得勢的時候,經常欺負白才人,白才人宮裡的奴婢見郭禦女失勢以後,幫著白才人向郭禦女下了毒。”
寇季愕然道:“這麼容易查到?”
陳琳淡淡的道:“貴人們剛入宮,手段還嫩了些,等過些年,就不好查了,到時候咱家可就有的忙了。”
寇季再次皺起眉頭,“你是用毒大家,又掌控著東門藥庫,隻要你願意,宮裡不會有任何毒藥出現的……”
陳琳布滿皺紋的臉上,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神色。
“你在羞辱咱家?”
“嗯?!”
“當初先帝、官家,中了丹毒的事情,咱家就沒發現。”
寇季愣了愣,搖頭道:“丹毒不在常理當中。”
陳琳無奈的道:“不在常理中的毒藥多了……”
“那倒也是……”
用毒的手段繁多。
寇季對毒藥沒有深入的研究,他不認識的毒藥,他不知道的下藥手段,多不勝數。
“白才人處置了嗎?”
“沒有!”
“為何?”
“官家說,他想好好的看看後宮的貓膩。”
“……”
寇季沉默了一下,感慨道:“官家成熟了不少。”
一個男人,在身邊最親近,最能依賴的人相繼離去以後,就會快速邊成熟。
沒有了依賴,就隻能靠自己。
陳琳沒有搭話,既不承認,也沒有反駁。
二人一路到了禦花園,就看到了趙禎在花園裡的一處空地上在打拳。
一招一式間,已經有了幾分火候。
在趙禎不遠處。
曹皇後、張氏,坐在兩張軟榻上,笑吟吟的看著。
看得出趙禎對曹皇後、張氏二女十分寵愛。
不然。
趙禎站著的時候,她們可沒資格坐下。
唯有趙禎特許,她們才有資格在趙禎站著的時候坐下。
一大幫子的宦官、宮娥,捧著各種吃食、各種水果,以及汗巾、銅盆等物,在一邊小心的伺候著。
趙禎打了一套太祖長拳,收勢而立。
他對著不遠處一幫子躬身站著的宦官們招招手。
宦官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喊了一聲衝了出去。
趙禎揮拳而出。
以一敵十。
短短十幾個呼吸,十個宦官就倒在了地上,哀聲大叫。
怎麼看,怎麼都覺得趙禎勇武過人。
然。
趙禎似乎並不滿意。
趙禎冷冷的盯著那十個在地上哀嚎的宦官,咬牙道:“你們當朕是傻子嗎?”
“出溜……”
十個倒在地上的宦官,麻利的爬起身,跪在了趙禎麵前。
趙禎有些惱怒的道:“朕讓你們真動手,不是讓你們陪朕耍著玩。”
十個宦官,跪在地上,一句話也不說。
趙禎憤怒的道:“朕現在命令你們,站起身,跟朕真打一場。誰敢偷懶,殺無赦。”
趴在地上的宦官們聽到這話,渾身哆嗦了一下。
為首的宦官哀嚎道:“官家,您就彆為難奴婢了。奴婢們哪敢跟您真打,若是傷到了您,奴婢們就算死一萬次,也難贖其罪。”
“朕赦你們無罪!”
“奴婢們還是不敢!”
“……”
趙禎氣的直咬牙。
曹皇後緩緩起身,走到了趙禎麵前,哭笑不得的道:“官家,您就彆為難他們了。他們就算是死,也不敢傷到您絲毫。
您要是真的覺得不過癮,妾身陪您打一場。”
趙禎強壓下了心頭的怒火,瞥了曹皇後一眼,沒好氣的道:“朕又不是沒跟你打過,你也讓著朕。”
曹皇後搖頭道:“臣妾可從沒著官家,是臣妾學藝不精,才不是官家對手。”
趙禎感覺曹皇後在哄傻子,又好氣又好笑的道:“那一夜,在宮裡,你手持大戟,麵對七八個武藝高強的禦前侍衛,也毫不勢弱。又怎麼可能不是朕的對手呢。”
曹皇後並沒有因為趙禎拆穿了自己的謊言趕到害怕,反而假裝驚訝了一下,道:“臣妾的謊言被官家拆穿了,臣妾罪犯欺君,懇請官家責罰。”
趙禎失聲一笑道:“行了,彆跟朕鬨了。”
曹皇後笑容燦爛的道:“官家既然不肯責罰臣妾,那就也彆為難那些奴婢了。”
張氏踱步到了趙禎身邊,低聲笑道:“姐姐說的在理,官家就彆為難那些奴婢了。”
趙禎長歎一聲,“就沒有一個敢打朕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