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季笑道:“此事你不必幫我隱瞞,如實告訴官家就行。”
劉亨沉吟了一下,沉聲道:“官家會不會因此對你產生誤會?”
寇季搖頭道:“你放心,不會有任何問題的。你不報給官家,才會出問題。”
劉亨一臉疑惑。
寇季幽幽道:“重甲騎的強橫,眾所周知,官家對重甲騎也十分重視,所以對重甲管控的很嚴。目前鍛造出的重甲,皆編有號數,每一具重甲在打造的過程中,都有宮裡派出來的宦官盯著。
此事目前隻有官家、我、陳琳三人知道。
我府上有兩百重甲騎的事情,官家也知道。
所以你隻管放心大膽的向官家稟告。
官家不僅不會對我不利,反而還會更加看重你。
你若是知情不報,官家就會不再信任你。”
劉亨愕然道:“官家知道?宮裡如今居然藏得住秘密了?”
寇季撇撇嘴道:“你當朝廷訂立的保守秘密的律法是擺設?還有,陳琳那個老東西,手黑著呢。為了守住重甲的秘密,他背地裡可弄死了不少宦官。”
提到了陳琳手黑,劉亨深有體會,“陳琳那個老太監,殺人的時候,確實不手軟。”
寇季讚同的點頭,“此事你自己知道就好,千萬彆告訴外人。”
劉亨重重的點頭。
“對了,四哥,你能教我打火槍嗎?今日你手下那些人齊舉火槍,場麵太震撼了。而且火槍的殺傷力,超乎了我的想象。”
寇季瞥了劉亨一眼道:“不是給了你一柄嗎?”
劉亨正色道:“可我打不準啊!”
寇季沒好氣的道:“我也打不準……”
劉亨愕然的看著寇季。
寇季瞪了劉亨一眼,“距離太遠,我也打不準。你去我隨從中找陳大頭,那小子有天賦,打的比彆人都準。”
劉亨神色古怪的瞥了寇季一眼,點了點頭。
“對了,四哥,你的火槍能不能配備給我手下的人。他們若是有手槍的話,一定會戰鬥力倍增的。”
寇季翻了個白眼,“你領著的是一群密探,要什麼戰鬥力?再說了,火槍現在在管控中,不是誰想配備就能配備的。”
劉亨正色道:“他們雖然是密探,可他們執行的都是一些危險的命令,需要有東西自保。”
寇季沉吟了一下,搖搖頭道:“造價太貴,你們皇城司的密探配備不起。”
“能有多貴?!”
“嗬?能有多貴?一柄一萬貫,你說貴不貴?”
“一萬貫?!”
劉亨震驚的說不出話。
“就是一些木頭和鐵料而已,怎麼可能那麼貴?”
劉亨有些不相信的質問。
寇季不鹹不淡的道:“那東西隻有我能造,我就要賣一萬貫,你有意見?”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
“……”
劉亨見寇季執意不肯鬆口。
就隻能遺憾的放棄了心中的想法。
劉亨對寇季拱了拱手,離開了帳篷。
寇季在劉亨走後,微微歎了一口氣。
他所造的火槍,跨越了突火槍、火繩槍等多個槍械衍生的階段,直接進入到了以擊錘燧石撞擊產生火花,引燃火藥的階段。
他以自己所掌握的知識,幫著火槍一口氣跳躍了好幾個階段。
雖然成功的造出了燧發槍,讓騎兵可以借用火槍作戰。
但弊端也是十分明顯的。
燧發槍的部件,很難快速製作。
打造一個合格的燧發槍部件,需要耗費不少人力、物力。
而且耗費的時間也很長。
所以很難大批量快速的製造。
自然沒辦法大批量的拿出來讓軍隊裝備。
目前隻能小規模的應用。
當然了。
寇季也有手段快速的提升火槍的生產過程。
隻是需要一定時間的推演、學習、研究。
而寇季現在卻沒有閒暇去推演、學習、研究。
寇季合衣在帳篷裡睡下。
劉亨則興衝衝的跑到了巡馬衛漢子們睡覺的帳篷內,拉著其中一個巡馬衛漢子,請教火槍的技術。
安子羅一夜未睡。
無論是寇季手裡的重甲騎,還是重甲騎手裡那種被寇季稱之為炮仗的武器,帶給他的震撼,都十分巨大。
他拿起了一張又一張紙,寫了一封又一封的信,想將今夜看到的一切,告訴給青塘讚普角廝羅。
可他寫了許久,也沒辦法用合適的語言,表述他今夜所遭受到的震撼。
最後。
他隻能寫信告訴角廝羅,等寇季到了青塘以後,青塘必須給寇季最高的禮遇。
最好能塞給寇季一個忠心青塘的美人。
讓其監視寇季的一舉一動。
同時將寇季手裡所擁有的所有東西,悄悄的偷回青塘。
寫完信以後,安子羅立馬安排自己的心腹,踏著月色,趕往了宗哥城。
對於格爾台的愚蠢行徑,安子羅在信裡隻字未提。
在他眼裡,寇季手裡的重甲騎,寇季手裡那種被稱作為‘炮仗’的武器,遠比格爾台更重要。
即便格爾台曾經是青塘讚普的王前近衛。
即便格爾台的妹妹是青塘讚普的侍妾。
翌日。
寇季醒後,安子羅已經帶著青塘兵們,為寇季的隊伍開辟出了一條道路。
寇季帶領著自己的隊伍,一路前行即可。
不需要做任何事。
寇季對此表示了謝意。
安子羅卻聲稱,那是他應該做的。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趕往了宗哥城。
隻是,在行軍途中。
總是有人有意無意的在打量著巡馬衛的漢子們。
他們眼睛裡充滿了畏懼、忌憚。
不論是青塘人,還是大宋人。
皆是如此。
巡馬衛的漢子們,就像是感受不到他們的眼神一樣。
還和以前一樣,湊在寇季的身旁,像是一個個仆從一樣。
寇季偶爾有命令下達,他們會毫不猶豫的衝出去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