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禎深吸了一口氣,笑容燦爛的道:“朕很想看看,寇公著急忙慌的趕到西北,看到四哥活蹦亂跳的時候,會如何處置他。”
陳琳聞言,跟著笑了,“奴婢這就去……”
一切的事情皆因寇季而起。
趙禎惡趣味的要看寇季笑話,他自然樂意助紂為虐。
陳琳離開了馬車,直奔寇準所在的馬車,站在馬車外小聲的詢問了一番伺候寇準的宮娥和宦官以後,得知了寇準已經睡熟。
陳琳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陳琳興衝衝的跑到了趙禎所在的馬車上,激動的道:“寇公睡熟了。”
趙禎哈哈一笑,“快,下去封口。給朕盯緊了,誰要是敢泄露風聲給寇公,朕決不輕饒。”
陳琳立馬點點頭,下去傳達封口令。
趙禎在陳琳走後,笑眯眯的嘟囔道:“四哥,你害朕白擔心的一場,寇公若是打你,朕可不會攔著……”
頓了頓,趙禎又道:“朕應該差人給寇公備一支上好的藤條……”
“……”
“啊嘁……”
一個重重的噴嚏,從寇季口中傳出。
寇季坐在馬背上,揉了揉鼻子,一臉的茫然。
劉亨策馬並行在寇季身邊,低聲問道:“四哥養病期間,受了涼?”
寇季緩緩搖頭,“沒有……禦醫十二個時辰都在邊上盯著,著涼了我自己會感覺到,他也會提醒我。”
寇季遇刺以後,養了數日,便已經痊愈了。
禦醫給寇季敷的藥,那是一等一的金瘡藥。
禦醫從寇季胸口刮去了一些肉,幾天時間就長好了。
雖然傷口上的血痂現在還沒有蛻乾淨,可寇季已經痊愈了,生龍活虎的。
劉亨確認了寇季沒有生病以後,低聲笑道:“既然不是病了,那就是某個相好的姑娘,想四哥了。”
寇季翻了個白眼,“胡說八道,我的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從不在外麵拈花惹草。”
劉亨聞言,哭笑不得的道:“你以為不拈花惹草是一件好事嗎?你獨寵嫂嫂一人,倒是樂得自在。可汴京城裡那些惦記著你的姑娘,一個個瞅的頭發都快白了。
一個個恨不得你能花心一些,將她們強搶進府。”
劉亨十分認真的盯著寇季道:“你去汴京城的大街上大喊一聲,我寇季今天要搶一個小娘子回家耍,不用你自己動手,那些小娘子就會往你懷裡鑽。”
寇季橫了劉亨一眼,道:“能不能正經一點?我們現在是去夏州城內安民,不是去夏州城內搶姑娘。”
劉亨長出了一口氣,苦笑道:“我也想正經啊!可你在鐵冶務遭遇了一次刺殺,差點沒把我嚇死,我至今還沒緩過勁。
總的說一些俏皮話緩解一下心情才行……”
寇季瞥著劉亨,沉聲道:“彆擔心了,以後我儘量往後躲一躲,不給你們添麻煩。”
劉亨搖頭,“可彆……西夏人擺明是衝著你來的,你無論躲在什麼地方,他們都會找上你。你在軍中,有數萬兵馬護衛,遠比你躲在後方,隻有幾百人護衛要安全一些。”
寇季歎了一口氣道:“我以前以為李德明是一位梟雄,卻沒料到他居然會做出派人刺殺這種事,我太高看他了。”
劉亨沉吟道:“細細算起來,我們也是因禍得福。若不是李德明派人刺殺你,我們也沒有合適的借口,提早的攻入到西夏,占領西夏如此多的疆土。
如今地斤澤、白池城一線以南,已經儘歸我大宋。
兩州半的地,加上之前占據的麟州城外的地,還有寧邊州的地。
我們此次可是開拓了近五州之地。
如此大功,傳回了朝廷,朝廷少不了要為我二人加官進爵。”
寇季橫了劉亨一眼,“你已經將自己的功勞讓給了高處恭。就算朝廷要加官進爵,跟你又有什麼關係?”
劉亨笑道:“我以前在青塘的時候,常聽青塘人說,想要馬兒跑,就得給馬兒吃草。我將功勞讓給高處恭,也是這個理。
若是沒有高處恭獻出的妙計,我們也不可能這麼快就殲滅了白池城以南的西夏嘉寧軍司的兵馬和西夏左廂神勇軍司的兵馬。”
寇季瞥了劉亨一眼,叮囑道:“以後少跟高處恭打交道,高處恭不僅是個老狐狸,還是一個貪得無厭的老狐狸。
他若是纏上了你,你不弄死他,他遲早將你吞的連骨頭都不剩。”
劉亨坦言道:“我有自知之明,我知道論謀算,我不是高處恭的對手。但高處恭想要吞下我,那是癡心妄想。”
寇季瞪了劉亨一眼。
劉亨信心來自於何處,寇季心知肚明。
劉亨不怕高處恭,是因為他身邊還有自己。
高處恭真要吞了劉亨,寇季絕對不會坐視不理。
二人在將士們的簇擁下,策馬進入到了夏州城。
二人渾然不知,滿滿的惡意從汴京城的方向正在湧來。
寇季那是真的不知道劉亨派人將他遇刺的消息遞回了汴京城。
劉亨自己做的事情,自己知道。
雖然中間遺忘了一會兒,可後麵想起來以後,立馬派人將寇季無礙的消息給傳回去了。
隻不過他動用的是六百裡加急,而非八百裡加急。
他知道此事他有所疏忽,也做好了承擔趙禎降下的懲罰的準備。
但他不認為趙禎會親自到西北,也不認為寇準會跟著一同過來。
畢竟,趙禎和寇準二人,如今算得上是大宋朝最尊貴的兩個人。
除非滿朝文武瘋了,不然不可能放他們兩個人離京。
西北有多危險,滿朝文武心知肚明。
趙禎的身份有多重要,滿朝文武也心知肚明。
他們就算拚死,也不可能讓趙禎離開汴京城的。
趙禎不出汴京城,他遞上去的假消息,頂多讓趙禎擔憂一兩日而已。
不會引起什麼大的動蕩。
他覺得趙禎是君王,即便是再親近一個臣子,也不可能舍下江山不顧。
他覺得趙禎雖然跟寇季兄弟相稱,但二人終究是君臣,君臣有彆,不可能像他和寇季一樣,坦誠相待,親如親兄弟。
可以說,劉亨的想法還是很準確的。
換成其他人,也會這麼想。
隻是他錯估了一點。
那就是趙禎對寇季的情誼不比他對寇季的輕。
就是因為錯估了這麼一點,產生的變化跟劉亨預想的產生了翻天覆地的偏差。,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