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禎如今都將他禁足在了府上,那就說明趙禎很憤怒。
趙禎很憤怒,他們就更不好去觸趙禎的黴頭。
三個人對視了一眼。
呂夷簡開口道:“去寇府找寇季?”
王曾思量了一下,點點頭。
三個人當即遣散了百官,坐著馬車匆匆趕往了寇府彆院。
陳琳冷冷的盯著三個人遠去以後,邁過了金水橋,讓人封了宮裡的門。
呂夷簡三人一路驅車到了寇府彆院以後,就看到了寇府彆院門戶緊閉著。
“寇季明顯在閉門謝客,我們若是強闖的話,恐怕又會將寇準招來,現在該怎麼辦?”
呂夷簡看到了寇府彆院大門緊閉以後,一臉凝重的道。
王曾沉吟了一下,道:“按理說,張貴妃和韓美人遇害,她們腹中的皇子也因此慘死在腹中,楊太妃被害。官家因此大開殺戒,在情理之中。”
張知白沉聲道:“可一個美人、一個禦女,外加劉氏父子,真有那麼大能耐,在宮裡鬨出這麼大的動靜?”
呂夷簡、王曾二人抿著嘴沒有說話。
他們心裡跟張知白有同樣的疑問。
若是一個美人、一個禦女,外加劉氏父子,謀害了韓美人的話,他們倒是能信。
可加上張貴妃和楊太妃的話,他們就不信。
張貴妃真要是死在他們手裡的,那當初張貴妃遇害以後,他們恐怕早就被挖出來了。
呂夷簡三人不認為一個美人、一個禦女、外加劉氏父子,能瞞得住陳琳的耳目,能瞞得住宮裡其他人的耳目。
王曾左右看了呂夷簡和張知白二人一眼,道:“縱然陳美人罪惡滔天,但她腹中的皇嗣無罪,官家因此杖斃了陳美人,實屬不妥。”
呂夷簡和張知白二人齊齊點頭。
皇室子嗣夭折率那麼高,十分難得。
每一個都是珍貴的寶物。
趙禎如此草率的杖斃了陳美人,呂夷簡三人自然覺得不妥。
呂夷簡皺眉道:“如今除了宮裡人外,就隻有寇季一人知道其中的隱情。官家輟朝不出,我們連宮門都進不了。寇季閉門謝客,有寇準擋著,我們連門也進不了。
我們去哪兒了解此事的真相?”
王曾若有所思的看向了張知白,“你是寇天賜的先生,不知道可不可以借此登門?”
張知白思量了一下,咬咬牙道:“我去試試……”
張知白下了馬車,到了寇府門前,敲了敲門以後,朗聲道:“老夫乃是寇天賜的先生……”
此話一出,寇府彆院門口瞬間打開。
寇府彆院的門子恭恭敬敬的對張知白一禮。
“先生有禮,小人這就去喚小少爺出來。”
張知白呼了一口氣,對門子道:“老夫不見你家小少爺,老夫是來找你家少爺的。”
門子聽到這話,苦笑了一聲,“少爺說了不見客。”
說到此處,門子往張知白身後不遠處的馬車上瞧了一眼,補充道:“特彆是您三位……”
張知白沉聲道:“老夫他也不見嗎?”
門子猶豫了一下,道:“少爺雖然不願意見您三位,但是給您三位留了一句話。”
張知白一愣,追問道:“什麼話?”
門子模仿著寇季的語氣道:“好奇心彆那麼重,官家要殺誰就讓他殺去,影響不了朝政,也影響不了朝局。”
張知白臉色一瞬間變了,喝道:“事關三位皇嗣的安慰,我等身為輔政大臣,豈能不管不問。速速去幫老夫通稟,就說老夫要見他。”
門子苦笑了一聲,告罪了一聲,關上了門,前去通稟。
少許過後,門子再次打開了門,對張知白道:“少爺說,你們想死的話,彆拉上他。”
張知白聞言,臉色再次一變。
這一次,張知白沒有強硬的要求見寇季,反而對門子拱了拱手。
門子受寵若驚,將腰一直彎到了九十度,對張知白深深一禮,等他再次抬頭的時候,張知白已經離開了寇府彆院門口。
張知白回到了馬車裡。
王曾和呂夷簡立馬追問,“如何?”
張知白搖搖頭,沉聲道:“寇季不願意見老夫。”
呂夷簡追問道:“他就沒傳出什麼話?”
張知白道:“他讓我們好奇心彆那麼重,官家要殺誰,就讓官家殺去。誰追問此事,誰腦袋就得搬家。”
“嘶……”
呂夷簡、王曾齊齊倒吸了一口冷氣,二人對視了一眼,呂夷簡開口道:“此事果然另有隱情……”
王曾沉聲道:“官家大開殺戒,寇季唯恐避之不及。背後的隱情恐怕不止陳琳說的那麼簡單。”
呂夷簡皺眉道:“我們還要追問下去嗎?”
張知白率先搖頭。
呂夷簡好奇的問道:“你不想追查其中的隱情?”
張知白坦言道:“寇季說了,此事不會影響朝局,也不會影響朝政。我們為何要追著不放?僅僅是為了滿足於我們的好奇心?”
呂夷簡鄭重道:“事關三位皇嗣,以及成百上千人的性命……”
張知白沉聲道:“陳琳說出來的那些罪行,就足以讓獲罪之人九族儘誅了。背後隱藏的罪行,就更不用說了。
我們刨根問底的追問到最後,不僅不會影響到結果,自己說不定還要搭進去。
你確定,你還要追問?”
呂夷簡一愣,有些語結。
“三位皇嗣……”
“三位皇嗣已經胎死腹中,我們追問目的,無非是為了確保以後的皇嗣的安危。如今官家既然已經給出了真凶,那麼說明此事已經查清。以後的皇嗣的安危,已經不需要我們擔心了。”
“可楊太妃死的不明不白……”
“什麼不明不白?官家不是說了嗎?是美人陳氏、禦女蘇氏勾結劉氏父子暗害的。”
呂夷簡驚愕的瞪著張知白,“這你也能信?”
張知白沉聲道:“官家讓我們信,我們就得信。”
呂夷簡張了張嘴,還要開口。
張知白低聲喝道:“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我不信你們兩個不明白其中的隱情。難道你們非要弄官家顏麵掃地,你們才甘心嗎?”
他們三個又不是什麼蠢人。
寇季的話已經點的透透的了。
背後必然牽扯到皇室醜聞。
趙禎和寇季二人明顯在掩飾背後的真相。
他們若是刨根問底,追問出了真相,弄得趙禎顏麵無光的話,肯定討不到好。
更關鍵的是,他們身為帝黨,趙禎最忠實的擁護者,弄的趙禎顏麵無光,對他們沒好處,對朝廷也沒好處。
王曾在想通了其中關節以後,幾乎毫不猶豫的開口道:“陳氏可恨、蘇氏該死、劉氏父子該千刀萬剮。”
王曾用他的話,表明了他的態度。
雖然昧著良心說話,有點違背他做人的原則。
可事關君父顏麵,他那點原則算不上什麼。
呂夷簡撇撇嘴,有些意興闌珊的道:“我就是有些不甘心……”
好奇心,人皆有之。
皇宮絕對是大宋上上下下所有人都想探究的一個地方。
皇宮裡的一些秘聞,絕對是大宋上上下下所有人都想知道的。
呂夷簡是個人,也有好奇心。
皇宮裡的秘聞露出了一角,他自然想一窺全貌。
張知白和王曾二人聞言,齊齊瞪向了呂夷簡。
呂夷簡乾咳道:“我知道事情的輕重……”
張知白和王曾二人收回了目光。
呂夷簡吧嗒著嘴道:“我們三人放棄追問此事,就怕其他人不會放棄。”
王曾毫不客氣的道:“想死就讓他們死去。剛好騰出位置給那些話不多,能做事的人。”
呂夷簡嫌棄的道:“你真冷血!”
王曾冷笑道:“比起你差遠了,你巡視天下的時候,殺的人,我數都數不過來。”
呂夷簡不屑的道:“我殺的都是該殺之人。”
王曾冷哼道:“一群不知死活的東西,一點眼色也沒有,在這個時候衝上去觸官家黴頭,難道不該死?”
呂夷簡撇撇嘴,沒有再開口。
三個人坐在馬車裡,一瞬間陷入到了沉默。
許久以後,王曾突然開口,道:“就怕此事鬨到最後,不好收場。”
呂夷簡、張知白二人齊齊點了點頭。
呂夷簡沉聲道:“劉亨就是一枚藥發傀儡!”
拋去宮裡死的那些人不談。
趙禎要殺的人才是關鍵,其中最關鍵的就是劉亨。
趙禎將劉亨罷官去職押解回京,八成是要斬了劉亨。
劉亨跟寇季兄弟相稱,二人又有過命的交情。
趙禎若是斬劉亨的話,寇季九成九會出來求情。
君臣二人若是因此產生了衝突,那就是一場遍及朝野的超級大地震。
三人對寇季頗有了解,知道寇季手裡掌控著怎樣的力量,也知道寇季有多大能耐。
“他要鬨起來,誰攔得住?”
呂夷簡幽幽的問道。
王曾和張知白二人思量了一下,異口同聲的道:“寇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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