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文落玉落寞離開的背影,宋懷姿莫名覺得有點心酸,她本來還覺得自己過於慘了,現在跟文落玉一比,似乎還好一點?
文落玉的慘,是躲無可躲,身心雙重受到傷害。
雖然她沒見過南行川,但從丫頭婆子的口中,大致可以推測出南行川脾氣溫和。文落玉又說過南行川性情冷漠,應該是個高冷的人吧?
今晚隻要文落玉表示出拒絕,南行川多半不會勉強的,但容易起疑心。就怕南行川來硬的,文落玉好像也沒拒絕的餘地……
她瞧了眼香譜,翻找著看有沒有什麼催眠的香料,最好一聞就能睡著的。
她得趕緊研製出來,那樣文落玉就有得救了。
畢竟現在文落玉是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的。
回到綠芳院裡的文落玉,像是被拐賣到山溝溝裡去了,心如死灰,她甚至沒有勇氣踏進房間半步。
田婆子還催她:“夫人,不早了,是時候歇下,三爺還等著呢。”
她邁著沉重的步伐,硬著頭皮進去,想好了等下就說不舒服,無論如何都得拒絕掉。
房裡的南行川已經洗漱完,換好衣服,坐在床邊,不知在想什麼。看到她失魂落魄地回來,還以為出什麼事了,忙問:“怎麼了?”
她抬頭,“啊,沒什麼。”
她坐在梳妝台前,緊張得摳手指,想著那張床本來就不大,現在還得擠兩個人,她想想都睡不著。
換句話說,綠芳院那麼多空房間,他們兩個非得擠在一塊嗎?
蒼天啊,她是真的很想坦白,告訴南行川,她不是真正的南家主母啊。
南行川已經準備躺下去了,“你還不睡?”
她鼓起勇氣,支支吾吾地說:“那個……”
“嗯?”
“我,我……我睡軟榻上。”
說完她就拿過自己的枕頭,又飛速從木櫃裡翻出被褥來,拿到外麵的軟榻上去鋪好,把燈熄滅。她還是無法接受跟一個陌生人同床共枕。
看著她這一係列操作,南行川懵住了,看不懂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以前她對自己是冷淡了些,可她不單對自己冷淡,而是對所有的人和事都表現出一種淡然。是淡然,也是麻木。
他是摸不透她的內心,可那時的她起碼會去做一個妻子應當做的事,哪怕不願意,也不會拒絕他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赤裸裸抗拒。
從他回來看到她的那刻開始,就發現她變化太大。
且不論對他,就說對瀟姐兒,以前她幾乎不會親近瀟姐兒的。現在瀟姐兒很黏著她,倒真像是親母女,也會主動去哄逸哥兒,以前的她是不大喜歡小孩子的。
那邊在軟榻上躺下的文落玉,心臟砰砰跳,心想他要起疑心就起疑心吧,要怎樣都無所謂了。
房間寂靜無聲,片刻之後,她聽到他起身的動靜,還走動,還往她這邊走來了!
她嚇得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又怕又慌的,連自己待會要怎麼反抗都想好了。
當他站在軟榻邊上,她猛然坐起身,“你,你……”
他說:“你去床上睡吧。”
“嗯?”
“這裡靠窗,容易進風,你病剛好,得多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