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屋子裡還未燃燈,李令月瞧不輕顧景雲的表情,隻聽到一道溫潤的聲音傳來,“娘子?”
“嗯。”李令月腦子未反應過來,嘴上下意識應了一句。
“咳咳咳。”顧景雲突然放下書,捂著嘴用力咳了起來,臉色也慘白了幾分。
“你沒事吧?”李令月趕緊走過去,倒了一杯水遞給顧景雲,又替顧景雲順了順背。
“無礙。”顧景雲瞧見自己隻見過一麵的妻子,溫潤地笑了笑,“都是些老毛病,不妨事。”
這會兒,雀姐兒和春桃從廚房端了飯菜進來。
李令月和顧景雲麵對麵坐著,顧景雲又喝了藥,臉色已好了許多。
李令月猶豫片刻,道:“你真的不用請大夫來看看?”
顧景雲聽見這話,動作一頓,他未想過這個在外人看來處處粗鄙的妻子會這麼關心自己的身體。
顧景雲虛弱地咳了咳,道:“謝謝娘子關心,已無大礙。隻是我這身子羸弱,實在是委屈了娘子。”
李令月彆開眼,她自然知道若不是江柳兒父女使了手段,以顧景雲的身份,哪怕身子再不濟,也不會淪落到娶一個蠻橫的商家女。
顧景雲有意解釋,“新婚當日,我非故意撇下娘子一人,實因南方受災危急,我……”
李令月淡淡地笑了笑,打斷顧景雲接下來的話,“夫君於家為國,是百姓之福,我又怎可怪罪夫君。”
顧景雲深深看了李令月片刻,總覺的李令月與印象中的不大相同。
吃完飯後,雀姐兒和春桃將碗筷撤了下去,屋內隻餘李令月和顧景雲二人。
一旁的孔雀青釉香爐中冒出嫋嫋輕煙。
李令月麵對顧景雲心情複雜,她實在是不知道怎麼和這個突然得來的夫君相處。
顧景雲咳了咳,“我有話與娘子說。”
李令月回過神來,盯著顧景雲發白的唇,眼睛顫了一下,“什麼?”
見李令月直勾勾地盯著自己,顧景雲掩下心中情緒,又虛弱地咳了咳,“我身子不便,怕將病氣過於娘子,恐暫時無法與娘子行夫妻之事。”
李令月不知是惱的還是羞的,臉頰一點點變紅,“夫君想說什麼?”
顧景雲踟躕片刻,將視線落在江氏羞紅的臉上。女郎螓首蛾眉,婀娜多姿,讓人目眩。
顧景雲目光一滯,低下眼,“待會,我會讓長瑞將我的東西收拾去書房。這幾日,我先暫時宿在書房。”
聽到顧景雲的話,李令月怔愣片刻,鬆口氣。想來顧景雲被迫娶親,並沒有和自己同房的意思。
李令月心中說不出失落還是開心,隻道:“夫君的身子要緊。”
顧景雲,“……”
他未想到江氏居然答應得這麼爽快。
見顧景雲神色不對,李令月擔心道:“夫君身子可是又不適了?”
李令月眉目婉柔,顧景雲隻瞧了一眼便彆開了眼,隻是聲音聽上去有些緊繃,“無礙。”
聽到李令月毫不猶豫地答應,顧景雲心裡其實有些失望。想來自己身子羸弱,又怎麼會有好人家的女兒真的願意跳入自己這個火坑,無非是看上自己的身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