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啊行李……”杜程手忙腳亂,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帶點傻氣地笑了一下,“我沒有行李。”
姬滿齋拉開車門,“上車。”
杜程想自己就這麼走了是不是不太好,“我上去跟朋……室友打個招呼……”
姬滿齋:“我等你。”
杜程上樓,在樓道裡回頭看了姬滿齋一樣,姬滿齋站在陽光下,他的車和他的人一樣存在感稀薄,在陽光投下的陰影中像一座沉默的雕像,杜程想,這個人真可靠。
跑上樓,杜程敲了敲門。
隔了一道門,周隔海問誰。
杜程想起他剛來的時候,周隔海也是很戒備,很不情願,是因為聽到雄赳赳的名字,才勉強收留了他。
可是雄赳赳已經不在了。
“我走了。”
杜程簡單道。
杜程等了一會兒,也沒再等到周隔海的回應,隻好默默離開,一步三回頭地望向破單薄破舊的門,這是第一扇為他打開的門,杜程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就算周隔海不認同他,他也會記得他在這個世界認識的第一個朋友。
姬滿齋的住處和他本人一樣平平無奇,就在他辦公室的旁邊一間,兩間屋子打通,中間一扇門,房間也不算大,裡麵隻有兩張床,一把椅子和一副衣架。
兩張床隻隔了一米遠,和學生宿舍看起來也差不多。
杜程非常驚喜,兩張床,那是不是代表有一張是他的了?
“試試。”
姬滿齋話音剛落,杜程已經奔著其中一張小一點的床把自己摔了進去。
“好軟啊!”
姬滿齋:那是他的床。
姬滿齋摘下帽子放在特製的衣架上。
撲麵而來的威壓激活了這間屋子的封印,封印反哺,反過來鎮壓了這間屋子,形成了一張無形的網,將姬滿齋身上所有的靈力都禁錮在這間小小的屋子內。
杜程躺在床上,頭左右扭了一下,“這床好香啊。”
姬滿齋脫外套的動作頓了一下。
杜程揪起床上的被子仔細聞了兩下,“有太陽的味道。”
杜程抬眼,看到姬滿齋時,眼睛瞪大了。
姬滿齋的黑色外套裡是純白襯衣,不同於尋常所看到的那種白,是天上下的雪,空中飄的雲,空靈又莊重,很輕易地令杜程想到白袍的姬滿齋,他留地看了一下姬滿齋的頭發。
好像真的比上次看上去長了!
杜程目瞪口呆,難道他是預知了未來?
姬滿齋在椅子上坐下,與杜程約法三章。
“住在這裡,要守這裡的規矩。”
“第一,不能隨便與人類交往。”
杜程乖乖聽著。
姬滿齋嘴唇動了動,又慢慢閉上了。
杜程:“第二呢?”
姬滿齋:“再說。”
杜程:“?”
反正住在這裡規矩就是這樣,杜程聽懂了。
杜程問:“那我和嶽楓交朋友了,行嗎?”
“到什麼程度?”
杜程如實交待:“昨天晚上聊天了。”
姬滿齋單手扶住額頭,臉微微偏向一邊,黑發掃過他的眉,嚴肅、板正的樣子更趨向於慵懶,“聊什麼了?”
杜程猛然想起,“我找到第二個搶我靈力的人了!”
“看,就是她。”杜程調出照片給姬滿齋看。
姬滿齋掃了一眼,照片上看不出什麼,“她也是前世怨氣難消?”
杜程搖頭,“前不久的事。”
前不久?
姬滿齋真是越來越看不懂發生在杜程身上的事。
孟詩平能說是因為她懷怨恨,怨氣衝天,能夠吸收妖怪的靈力,其實這種解釋已經是很勉強。
現在來一個現世的人類莫名其妙地吸收了杜程身上的靈力。
真的是無論如何都說不通的奇怪事情。
麵前的杜程渾身都是迷,正像他自己一樣。
姬滿齋道:“過來。”
杜程下了床,站到姬滿齋麵前。
姬滿齋坐著,他就可以俯視姬滿齋,那張英俊得霸道的臉,杜程卻總是想到這張臉充滿了戾氣的模樣。
姬滿齋摘下手套,手指輕輕點住杜程口。
霸道的靈力進入身體後變得很柔順,杜程舒服地閉上了眼睛,胸口暖洋洋的,和他在床上聞到的味道有點像,讓人情很愉悅。
姬滿齋沒有留手。
他的靈力已經豐沛到自己都克製不住的地步,這樣把多餘的靈力注入小妖怪的身體裡,反而能讓他感到緩解。
其他妖怪彆說承受他的靈力了,即使隻是他的印,都會令那些妖怪無法承受。
杜程是什麼?他自己到底又是什麼?他們之間又曾發生過什麼?為什麼他的記憶支離破碎,杜程看上去卻又是一無所知?
姬滿齋收回靈力。
而吸收了過度靈力的杜程就像喝醉了酒一樣飄飄然,軟綿綿地要倒下,姬滿齋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他。
杜程“醉”得眯起了眼睛,小貓一樣地團在姬滿齋懷裡,鼻尖在他的白襯衣上嗅嗅,“好香啊……”語氣甜蜜飄忽,笑得酒窩深不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