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這麼多年來養成的習慣。
閉著眼睛,掌在心口摸了老半天,卻是沒摸到朵熟悉的著和人體溫度相似的小花。
杜程猛地睜開了眼睛。
昨晚睡的候,他沒脫外套,小花放在外套的口袋裡了啊。
外套脫下,仔細翻了個遍,沒找著。
杜程頭頂冒了汗,繼續去脫襯衣,直到把全身上下都脫乾淨了,也還是沒找到朵小花。
難道是掉在床上了?
杜程趕緊在床上展開地毯式搜索。
“咳。”
房間裡響起一聲稚嫩的咳嗽聲。
杜程聽到聲音就僵住了。
該不會……
腦海裡的念頭太瘋狂,杜程點怕,怕隻是自己的又一次幻覺。
“你不冷嗎?”
足足四個字。
聲音清晰、中氣十足。
杜程再不懷疑,猛地轉頭。
一個粉雕玉琢幼兒版的姬滿齋就站在離開大約不到半米的距離,麵容整肅,眼神猶疑,小臉頰上漂浮著可疑的紅暈。
“穿件衣服吧。”
杜程:“……”
按照姬滿齋站的位置,他剛剛看到的畫麵是……
杜程默默捂住了自己的光屁股。
姬滿齋:“都看見了。”
82、第82章
杜程:“……”
想象當中久彆重逢痛哭流涕的畫麵沒現,姬滿齋個子小小的,屬於上地鐵都不用買票的高度,給杜程收拾昨天晚上的餐桌,杜程灰頭土臉地躲在被子裡穿褲子。
“你什麼候化的形啊?”
“在你醒來前五分鐘左右。”
姬滿齋小舉著垃圾桶,把餐桌上吃剩下的食物殘渣收拾進去,“去給你燒了壺熱水,你昨晚喝得點多。”
“是是,昨晚喝多了。”杜程唯唯諾諾地答,他穿好了衣服和褲子,縮在床上,看著幼童般姬滿齋很快地收拾好了屋子,把前麵的隔門也開了,好散散火鍋的味,然後就踢踢踏踏地拐到一邊的廚房,費勁地提著水壺要倒水。
“彆彆彆,自己來。”
杜程忙跳下床,鞋都沒來得及穿一隻,從姬滿齋裡搶水壺,給自己倒水。
“你辛苦了。”
杜程一抖,熱水灑了他一背,幸好他也不是凡人,沒燙傷。
水壺放到一邊,杜程小聲道:“你什麼候醒的?”
“一直醒著。”
杜程居高臨下地瞪他,“你為什麼不理?!”
“說話,耗很大力,耽誤化形,”姬滿齋道,瞳孔裡映照杜程委屈的臉孔,“你說的每一句話都記在心裡了。”
“撒謊,”杜程打斷道,“去年年天,說什麼了。”
“說了很多,”姬滿齋平靜道,“你說,花老不開多半是肥澆得少,讓在馬桶裡多泡泡說不就……”
緊緊的擁抱打斷了姬滿齋接下來的話。
杜程蹲下身抱住了他,力道大得驚人,靠在他的肩膀,聲音低沉,“姬滿齋……好想你……”
想念這個詞語在此顯得極其單薄。
他們之間何止是想念呢?
儘管已一個人對著姬滿齋自言自語了很久,杜程還是一肚子的話、一肚子的想念要和姬滿齋傾訴。
“也想你……”
杜程毫無形象地抱著姬滿齋哭得稀裡嘩啦。
哭了將近十分鐘才勉強止住眼淚,他鬆開姬滿齋,淚眼朦朧裡看到兩片紅紅的嘴唇,情緒上來,忽地又戛然而止了,他吸了兩下鼻子,痛苦道:“你為什麼麼小啊?”說著,哭得傷心了。
姬滿齋深沉地摸了摸杜程的頭,“還在長。”表情語氣都相當之穩重,美中不足的是他身高還不足一米二。
“要長到什麼候啊……”杜程邊哭邊想著自己這將近五六十年才把小花苞養成了一個小孩,等小孩長大,又該花多長間?杜程越想越傷心,蹲在廚房嗚嗚地哭。
姬滿齋抱住他的脖子,輕拍他的頭頂,“彆哭了,會好起來的。”
“你太小了……你真的太小了……”杜程完全止不住眼淚。
姬滿齋:“……”
年來,周圍的居民們驚訝地現,花店老板不是啞巴,而且還帶了個小孩。
“杜老板,這是……”
杜程牽著姬滿齋的小,他剛給姬滿齋買了一件厚實的羽絨服,大紅色的,帽子上一圈白色大毛邊,把姬滿齋粉嫩的臉襯得可愛了。
“兒子。”杜程喪眉搭眼地道。
“喲,這長得真漂亮,杜老板,沒想到你年紀輕輕的,兒子都這麼大了啊……”
“大嗎?”杜程低頭看了一眼姬滿齋,姬滿齋滿臉平淡,比杜程之前像聾啞人,“太小了。”
姬滿齋:“……”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