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蘇氏心胸狹隘,私德有虧,您覺得她配為後麼?”
長公主站在他身側,微垂著頭不知在想什麼。
花園裡所發生的事,她已經知曉了。
那蘇家女也是個蠢的。
眼看後位都唾手可得了,居然被永樂抓住把柄,當眾掌摑了一頓。
如今臉麵儘失,還如何忝居後位?
更何況她這侄兒似乎無意立她為後,她的希望就更加渺茫了。
作為曆經三朝的大長公主,她最擅長的就是察言觀色,順應帝心。
侄兒這麼問她,她自然要順著他的心意說:
“立後不是蕭家的家事,關乎國本,僅憑身份還不夠,品性得端正,
蘇家女率眾鬨事,出言不遜,德行確實不堪為後。”
她的回答中規中矩。
蕭痕揚了揚眉,頷首道:
“既然事情是在姑母府上發生的,母後那裡還請姑母勸說一二。”
長公主聽罷,氣笑了,“你這孩子,怎麼連自己的親姑姑都坑?”
殿內的氣氛剛緩和下來,外麵突然響起貼身婢女的稟報聲:
“殿下,您能不能出來一下,奴婢有要事稟報。”
長公主一記冷眼掃過去,喝道:“放肆,沒看到陛下在此麼?有什麼話就直說。”
婢女噗通一聲跪地,顫著聲音道:
“慶國公夫人帶著世子剛納的妾室登門,還不曾備賀禮,叫人當眾戳穿了,鬨了個沒臉。”
長公主的眸中劃過一抹厲色。
又是慶國公府
!
剛才後花園發生的事,也是國公府的少夫人引發的。
如今又來鬨騰。
她的壽宴還辦不辦了?
礙著帝王在場,她不敢發作,強壓下怒火後,冷喝道:
“本宮的長公主府是什麼人都能進來的麼?”
婢女將頭壓得更低,“國,國公夫人說那妾室是功臣之女,您不讓她進,就是苛待功臣。”
長公主氣得在心底咒罵了一聲蠢貨。
那裴淩真的娶了一個不折不扣的蠢婦。
蠢婦!
蕭痕感受到了姑母的怒氣,溫聲勸道:
“今日是您的壽辰,莫要跟那等眼皮子淺的人計較,白白氣壞了身子。”
長公主深吸一口氣,朝他福了福身。
“陛下稍等,本宮去處理一下馬上就回來。”
說完,她領著婢女們大步朝前院走去。
蕭痕重新將視線投向窗外,無聲一歎。
冒著名聲儘毀的風險拉著國公府一塊遭人恥笑,這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法子。
看來她真是被逼到了絕路。
…
前院。
偌大的院落裡站滿了衣著華麗的命婦貴女。
大家都盯著院子中央立著的三人。
慶國公夫人徐氏,慶國公嫡女裴甄,還有慶國公世子的妾室沈氏。
“這徐氏真是糊塗至極啊,居然將妾帶來長公主府參加壽宴,羞辱誰呢?”
“可不,長公主何其尊貴,今日陛下都親臨了,她卻拎不清,弄個妾來惡心人。”
“更可笑的是登門賀壽不帶賀禮,活了大半輩子,連最基本的人情世故都不懂。”
“放眼整個盛京,也就裴淩能受得了她,沒有賞她一紙休書讓她滾蛋。”
“她那兒媳婦,可比她懂事多了。”
“對對對。”
徐氏站在院子中央,一張風韻猶存的臉氣得都扭曲在了一塊。
而裴甄呢?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