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脫口問,“你去哪裡?”
雲卿頭也不回的答,“回海棠苑種花,畢竟要長住在這裡。”
徐氏一聽‘長住’,隻覺頭暈目眩。
她若一直不回去,那陛下豈不是一直不肯讓兒子當禁軍統領?
思及此,她急忙衝到門口攔住了她的去路。
“可不可以隻辦宴會承認你是正妻,但不發誓?
我一大把年紀了,你給我留點臉麵啊。”
雲卿壓根就不稀罕她的承認,更不稀罕她發什麼誓。
之所以辦這個宴會,單純隻是為了攪黃裴韻與兵部左侍郎的親事。
目的達成後,誰還在乎那宴會能不能繼續辦下去?
“行,那您就宴請她們後天來國公府賞花。”
徐氏很抗拒被她拿捏,可兒子家宅不寧,會直接影響到他的仕途。
兩相權衡之後,她還是選擇暫時妥協。
對,就是暫時,總有一天她會讓這妒婦連本帶利還回來的。
“好,我答應你。”
雲卿滿意一笑,朝兩人福了福身,扔下一句‘我去收拾行李’,然後帶著兩個丫頭朝後院走去。
徐氏盯著她的背影,牙齒磨得咯咯作響。
“你瞧瞧她那副囂張跋扈的嘴臉?她眼裡可還有我這個婆母?”
沒有等到兒子的回應,她下意識偏頭看去,見兒子正癡癡的盯著那妒婦的背影瞧。
這下氣得更狠了。
果然是個狐狸精,她兒子才回來多久?就被她給勾走了魂。
…
雲卿沿著長長的回廊往後院走。
經過花園時,青葉有些不甘的道,“姑娘就這麼答應下來,真是太便宜他們了。”
青蘭扯了扯她的衣服,壓低聲音訓斥:
“聲音小點,姑娘回去是對的,早點處理完國公府的事,也能早點解脫。”
“……”
雲卿跨進海棠苑,邊走邊吩咐,“青葉,你去趟二房三房,告訴二叔三叔我回去了,
青蘭,你去見餘伯,囑咐他抓緊時間查我母親早產的事,然後讓他通知雲錚後天實施計劃。”
“好的姑娘。”
目送兩人離開後,雲卿這才往正屋走去。
她來的時候什麼都沒帶,走的時候也不用收拾什麼。
頂多把那幾本沒看完的遊記帶走。
跨入正屋,隱隱看到內室的屏風上倒映著一抹朦朧的身影。
在原地靜默片刻後,她緩緩轉身對院子裡的粗使丫鬟們道:
“都退出去,讓我一個人靜靜,除了青蘭青葉,彆的人都不許放進院子。”
眾人應了聲是,有條不紊的退出了院落。
雲卿深吸一口氣,反手關上房門,穩步朝內室走去。
繞過蘇錦刺繡屏風,隻見一玄衣男子靠在妝台前,手拿一根牡丹鑲嵌紅寶石的金簪把玩著。
他何時來的?為何沒人察覺?
腦海裡浮現出四年前他在桃林舞劍的畫麵,劍氣所過之處,掀起排山倒海般的氣浪。
是了,這人武功深不可測,想要悄無聲息入這已經鬆懈了三年的侯府,易如反掌。
靜默片刻後,她緩緩踱步走到他麵前,開始仔細打量他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