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蘭將手裡的信箋遞給她,“餘掌櫃剛命人送過來的,您沒事吧?怎麼魂不守舍?”
雲卿甩了甩頭,從青蘭手中接過信箋打開一看,微愣住了。
青蘭見狀,湊上去掃了兩眼,也有些瞠目結舌。
“徐氏這是瘋了麼,居然敢打私放印子錢的主意?她就不怕朝廷追究,大禍臨頭嗎?”
雲卿陷入了沉思之中。
徐氏要作死,與她沒甚關係。
她好奇的是餘掌櫃怎麼知道這事的?
她可沒特意派人盯著國公府。
鬼使神差的,她想到了宮裡的那位。
之前裴玄打算用銀子買通邊將的消息,也是那人透露給餘掌櫃,然後讓餘伯轉達給她的吧?
這次估計也是如此。
為了助她和離,他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姑娘,此事若是真的,那咱們手裡可就又多了一個把柄。”
雲卿扯唇一笑,額頭卻在突突狂跳。
她是真拿那人沒轍。
“餘伯做事向來穩妥,不是鐵板釘釘的事,一般不會往我這裡彙報,
半個月,最多半個月我便能拿到和離書,徹底與那一大家子劃清界限。”
話落,她重重呼出了一口氣。
青蘭笑著將信紙折好,放進了櫃子裡的錦盒中。
“多行不義必自斃,都無需咱們出手,她們母子就能把自己給折騰死。”
雲卿嗤笑出聲。
誰說不是呢?
“你去備些禮品,咱們下午去安國公府拜訪程伯父。”
青蘭看了她一眼,沒有多問,恭敬的應下了。
這時,院外傳來粗使婢女的通傳聲,“大姑娘,親家姨太太登門,說是想見您,需要引她來海棠苑麼?”
聽到‘親家姨太太’幾個字,雲卿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得乾乾淨淨。
青蘭也蹙起了眉頭,試著開口道:“您若不想見,奴婢去應付一下,做做麵子功夫。”
到底是侯夫人的親姐姐,姑娘的親姨娘,就這麼拒之門外也不妥。
雲卿靜坐了片刻,又輕笑起來。
“父親已死,上一輩人的恩怨也隨風消散,沒什麼可計較的了,
你親自去請她來海棠苑吧,畢竟是長輩,我該見一見的。”
青蘭有些擔憂的看著她,欲言又止。
雲卿起身朝內室走去,邊走邊道:“去吧,將人引到會客廳好生招待,我換套衣裳就過來。”
“……”
當年父親奉旨去南海剿匪,母親難產後心死成灰,動了和離的念頭。
她的外祖母,不但沒有規勸,反而支持女兒離開,並且做主簽了和離書。
或許站在一個母親的角度來說,她的做法是對的。
可她沒有考慮她的女兒也是一位母親,也有孩子需要嗬護。
那年的她還小,可仍舊清楚的記得母親決然離去的背影。
無論她怎麼哭,怎麼喊,那人都不曾回頭,走得那般的乾脆,利落。
或許她對她來說,隻是從身上掉下的一塊肉罷了,沒有任何的感情而言吧。
她恨外祖家的每一個人,哪怕姨母常來看她,表露出的全是善意,她也依舊抗拒她的靠近。
後來姨母隨姨父外放,她們就斷了聯係,算算時間,差不多五年未見了。
也不知她突然登門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