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詢問他們是何人,卻無人開口。
難道是柳家的家丁?
不,應該不會,要是柳家的人,早就對她動粗了,又怎會如此客氣?
密室外響起一道沉穩的腳步聲,老婦側耳傾聽,可判斷不出來人是誰。
除了錚兒的腳步,其他的她又如何聽得出?
錚兒……
她的錚兒如今怎麼樣了?可還活在這世上?
悔啊!
她應該早些入城拜見大小姐,將錚兒的身世告訴她的。
若她知曉那是侯府世子,必定會竭儘全力護住他,他又豈會遭遇這牢獄之災?
“求求你們發發慈悲放我出去吧,我兒子還在牢裡等著我去救呢。”
她一邊說,一邊跪著朝前叩首。
門口,餘掌櫃踱步走進密室,他奉了雲卿的命令前來試探這婦人。
在距離床榻三步開外的地方停下,壓著聲線問:“芸娘,多年不見,你可還記得我?”
老婦微微一愣,待反應過來後,身體開始劇烈顫抖了起來。
這是記憶裡的聲音,曾一度讓她起了少女懷春般的心思。
她不會聽錯的!
“餘,餘忠哥,是你麼?”
餘掌櫃見她聽出了自己的聲音,稍稍鬆了口氣。
他急忙上前兩步,一把握住了她在空中胡亂揮舞的手臂。
“芸娘,我是餘忠,沒想到你還記得我。”
芸娘怔了怔,淚水從空洞的眼眶裡溢出來,順著麵容不斷滾落。
“餘忠哥,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餘掌櫃笑了笑,儘量用著平緩的語調問:“不是我還能是誰?誰又會將你從柳家莊救出來?”
芸娘止住抽噎,想起小世子,情緒一下子變得激動起來,反手就扣住了他的手腕。
“你是怎麼知道我居住在柳家莊的?錚兒說的麼?他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性命之憂?”
餘掌櫃本來就是過來試探她的,自然不會說人已經救出來了。
他斟酌著開口,“我與小郎君有過幾麵之緣,得知他出事,第一時間趕去地牢看望了他,
他受了刑,情況不太好,卻一心惦記著你,並且懇求我去柳家莊看望你,我才知道你被柳家的人軟禁了。”
芸娘隻聽小世子受了刑情況不太好,越發的著急了。
“你去救他啊,你趕緊去救他啊。”
餘掌櫃歎道,“他殺的是南陽侯寵妾的侄兒,柳家背景太大,我恐怕……”
不等他說完,芸娘歇斯底裡的咆哮道:“他南陽侯寵妾的侄兒命貴,難道咱們永寧侯府的世子就命賤嗎?”
‘永寧侯府世子’
餘掌櫃總算聽她親口說出了世子的身世,懸著的心徹底放了下來。
“芸,芸娘,你在胡說些什麼?小郎君怎麼可能會是侯府世子?
當年夫人早產,誕下的麟兒已經夭折,這事你不可能不知道,莫要胡言亂語。”
芸娘急得淚水狂湧,指甲深深嵌入餘掌櫃的手腕,刺破皮膚滲出了嫣紅的鮮血。
“我沒有胡言亂語,錚兒就是夫人當年產下的那個孩子,你信我,信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