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父親一定在想虧欠了她許多吧?
若他留住了妻子,她有母親在身邊陪伴,又何至於連女兒家的私密之事都弄不明白?
娘……
這個稱呼於她而言,太過遙遠了。
她沒有,也不需要有!
餘伯知曉自家姑娘生性善良,彆人待她一分好,她恨不得還十分。
如今敬重芸娘,也在情理之中。
“是屬下心胸狹隘了,還請您恕罪。”
雲卿淡淡一笑,“咱們先出去吧,多給她們一些談話的時間。”
“是。”
出了地牢,沿著回廊來到後花園,見柳茵娘正在涼亭裡喂錦鯉。
“柳姐姐好雅致啊,這池子魚都被你養肥了不少呢。”
柳氏轉過身,見她提著裙擺上台階往這邊走來,急忙放下手裡的魚餌後,接過婢女遞來的濕帕子擦了擦手。
“朗哥兒去學堂了,我閒來無事,便隻能用這個打發時間,妹妹這是剛回來?”
說完,她不著痕跡的打量起她的麵容。
印堂似乎發黑了。
難道那毒起了效果?
雲卿踱步走到圍欄邊,抓了一把飼料往池子裡投。
“這麼漂亮的魚,本該在江河裡自由嬉戲,可被圈養久了,失去了生存的能力,隻能成為觀賞的玩意兒,柳姐姐覺得可惜否?”
柳茵娘微微斂眸,眼底劃過一抹厲色。
她這話外有話,一聽就是在針對她。
她是想通過這些錦鯉提醒她不要老是待在侯府,得出去自謀生路麼?
可當初她是將她們母子帶回府的,還給了她們襲侯爵的希望,如今三言兩句就想打發她?
做夢!
“它們雖然困在這方寸之地失去了自由,但也免受了天敵的蠶食不是麼?”
雲卿笑而不語。
看來這女人的野心還真不小。
先收拾二房吧,然後再想辦法解決掉這對母子。
如此危險的存在,不適合長期待在侯府。
“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柳姐姐自便。”
說完,她踱步朝亭外走去。
柳氏看著她秀挺背影,眼底的恨意壓都壓不住了。
待她徹底消失在視線之外後,壓低聲音問一旁的婢女,“那海棠花送過去幾日了?”
婢女想了想,回道:“三日,再等幾天定能送走她。”
柳氏扯唇一笑。
那就耐心等等吧,她如今有的是時間。
雲卿啊雲卿,既然你不仁,那就彆怪我不義。
…
從花園出來後,雲卿壓低聲音對身側的餘掌櫃道:“按計劃行事。”
餘掌櫃點點頭,“您小心點,屬下不會與您拉開太大距離的。”
“嗯。”
主仆倆分開,雲卿獨自朝海棠苑的方向走去。
經過某處假山時,眼前突然閃過一道森冷的寒芒。
她的眸光微沉,不著痕跡的攥住了袖子裡的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