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提永寧侯還好,一提就讓南陽侯想起了曾經被碾壓的日子。
如今那老東西都死了,雲家也已經敗落,他兒子想要納雲氏為妾,似乎也沒什麼不妥的吧?
還是他的璟兒有出息有種,他以前怎麼就沒想過將雲毅那老匹夫的女兒弄進府好好玩弄一番呢?
那麼美豔的小娘子,被其他權貴納進府,豈不可惜?
“王爺言重了,璟兒這麼做也是為了她好,她一個孤女,無父無母無兄無弟,受儘世人的冷眼,姚家肯給她一個名分,讓她餘生無憂,她該感恩戴德。”
豫親王:“……”
你要這麼作死的話,那本王隻好成全你了。
姚璟見自家老爹都站在他這邊,底氣一下子更足了,直勾勾的朝雲卿望去。
“雲氏,我已經向陛下奏明此事,你難道還想抗旨不遵麼?”
蕭痕也朝她望去。
他在等,等她走到他身邊來。
隻要她敢跨出那一步,他就敢當眾宣布皇後的人選。
永樂看出了皇兄的心思,忍不住捅了捅未來嫂嫂的胳膊,示意她過去。
在她看來,哥哥獨攬皇權,如今卿卿又恢複了自由之身,他們完全不必再偷偷摸摸的了。
雲卿閉了閉眼,抬腿準備邁出去。
二夫人見狀,心底不禁咯噔了一聲,急忙衝到外甥女麵前,一把扣住她的腕骨,拉著她跪倒在了帝王腳下。
她雖然不知道陛下與公主在打什麼啞謎,但女人的直覺告訴她,一旦卿卿走到陛下麵前,子亭將再無希望。
這種時候不能有任何的行差走錯,否則到手的兒媳婦又得弄丟。
“陛下,卿兒乃永寧侯千嬌百寵長大的嫡女,雖然是已嫁之身,但依舊尊貴,
臣婦也疼惜她沒了父母兄弟,一個人無依無靠的,最近還尋思著迎她入府呢。”
這話一出,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震驚之色。
‘迎她入府’
以什麼身份迎?
妾室麼?
不太可能,否則剛才姚璟提出納妾,她不會這般激動。
那就隻能是正妻了!
雲卿訥訥的望向二夫人,顫聲問:“姨,姨母此話何意?”
二夫人也顧不得帝王是否在場了,緩緩伸手將外甥女抱進懷裡。
“我可憐的兒,你明明是侯府金尊玉貴的嫡女,卻因命運不公,受儘了世間冷暖,
姨母隻是一介後宅婦人,幫不了你什麼,唯有讓你成為我的兒媳,給你庇護。”
她倒是圓滑,懂人情世故,並未說出讓她做哪個兒子的媳婦。
姚家二房有三子,到時候誰娶都一樣,給足了世人想象的空間。
雲卿張了張嘴,可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尤其是觸及到某人逐漸變黑的龍臉時,越發覺得頭疼。
打死她也沒想到姚璟跟二夫人會來這麼一出啊,一個求納一個求娶,這不是在皇帝陛下的底線上來回踩踏麼?
醋壇子打翻,她能想象到自己今晚的慘狀了。
二夫人哭訴一番後,緩緩將外甥女推開,又朝上首的帝王叩首。
“陛下,求您念在永寧侯府滿門忠烈的份上,讓雲氏嫡係僅存的這麼一絲血脈得一個善終,
卿兒可以不嫁我的兒為妻,但也不能做彆人的妾,她父輩都是鐵血男兒啊,如何能忍受這樣的折辱?”
蕭痕的視線落在雲卿身上,見她依舊沒有挑明兩人身份的打算,心中不禁一歎。
罷了,他都等了四年,又何必急在這一時?
隻是入宮之前他得給她一個身份,那種能將盛京所有人都踩在腳下的身份,如此她就不用再忍辱負重了。
“先帝曾說過,沒有雲家那數百條忠魂浴血奮戰,就沒有南蕭如今的安寧,朕也時常感念永寧侯府的赤膽忠誠。”
說到這兒,他稍稍一頓,視線在眾人臉上掃過,成功逼迫他們跪下後,再次開口:
“雲氏溫婉恭順,淑德含章,不墮祖輩風骨,念在永寧侯府滿門功勳的份上,特冊立為郡主,封號:長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