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淮抹了把嘴角的血水,依舊一副謙謙君子溫和有禮的模樣。
就是這副臭皮囊,當初將程雅那蠢丫頭的魂都勾走了,怎麼都不聽勸。
“來人,將他給爺剁了喂狗。”
反正這狗東西是易容進的府,他事後頂多算個誤殺。
屋簷處掠下兩道黑影,提著刀迅速朝餘淮砍去。
餘淮接了幾招後漸漸不敵,胳膊被其中一人劃傷,霎時鮮血四濺。
程雅自屋裡奔出來,眼看那暗衛舉刀朝餘淮的心口刺去,她的呼吸都慢了半拍,本能的嗬斥,“住手。”
鋒利的刃堪堪停在他左胸上,劍氣已經劃破他身前的衣襟。
程雅幾步走過去,拉著他後退了兩步。
“你是傻子嗎?打不過還不跑!!!”
餘淮低垂著頭,啞聲道:“跑不了,四周全是暗衛。”
“……”
“爹爹。”一道清脆的聲音自長廊儘頭傳來。
餘淮下意識將受傷的胳膊藏到身後,大步迎向朝自己跑來的女兒,將她抱了個滿懷。
有孩子在,眾人都很自覺的藏起了刀劍。
程霖陰沉著臉,朝芳姐兒的奶娘低喝,“大晚上的,怎麼讓小姐到處亂竄?”
因著程雅要照顧小的,沒精力管女兒,程夫人便將外孫女帶去了正院養著。
前不久芳姐兒鬨著要見娘親,程夫人便命奶娘陪著孩子來西跨院轉轉,沒想到撞上了這一幕。
芳姐兒與爹爹挨了挨臉後,偏頭脆生生地喊‘舅舅’,“舅舅彆打爹爹,爹爹疼。”
“……”程世子氣笑,“我可真是白疼你了。”
程雅擔心餘淮身上的血嚇到女兒,急忙湊過來抱起孩子。
“舅舅沒打爹爹,舅舅是在與爹爹切磋武藝,娘先帶你進去看弟弟,咱們不摻和大人的事。”
芳姐兒小小的腦袋大大的疑惑,“娘生的不是妹妹嗎?怎麼又變弟弟了?”
“……”
程雅抱著女兒回了屋,餘淮則被大舅子帶去了正院見安國公。
夜幕降臨,原本喧鬨的院子很快安靜下來。
陪著女兒看了會弟弟後,程雅將她送回了正院。
見母親獨自坐在暖閣內,她四下環掃了一圈,問:“父親他們呢?”
程夫人用下巴指了指東邊的書房,從她懷裡接過外孫女,哄著孩子睡覺。
“你彆擔心,娘已經命府裡的郎中替他處理過傷口了,你還是趕緊回去照看孩子吧,他們聊完後自然會出來的。”
程雅遲疑了片刻,試著道:“他說他準備行動了,看在結親一場的份上,您幫我求求父親與哥哥,助他一臂之力。”
程夫人心中微歎。
到底是深愛過,心裡還是放不下。
“他們應該在裡麵談這事,無需娘開這個口,你父兄也會幫他的,誰叫兩個孩子與他打斷骨頭連著筋呢,為了孩子,他們也要助他掃清障礙。”
這個世道啊,沒有父族的孩子,就好似無根的浮萍。
程家再厚待兩個外孫,也抵不過餘家給他們一個體麵的嫡子嫡女身份。
不然已經能獨當一麵的李遮與陸廷,又為何要回到那個令他們厭惡的家族?
他們無非是搏一個得以在這世間安身立命的身份罷了,不至於叫自己未來的妻兒也跟著一塊遭人詬病。
程雅明白了母親的意思,點頭道:“女兒不會阻止孩子們回餘家認祖歸宗,那本就是屬於他們的體麵,誰都沒資格奪走。”
說此一頓,她思忖了片刻又道:“至於我,是不會再入那公主府繼續磋磨的,我先出京避避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