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身上的藥性已經解除了，眉目清朗，不似之前那般壓抑著濃烈的暗色。
見小公主仰躺在榻上，怔怔地看著頭頂的朱紅暖帳，眼底不禁劃過一抹愧疚。
今夜本該花好月圓，你儂我儂的，結果他卻掃了興。
最初那會，他都恨不得尋個裂縫鑽進去將自己永遠藏起來才好。
雖然出去一會兒已經平複好了心境，可不久前的那一幕依舊躍入了腦海，頗叫他無
地自容。
他的身體真有問題麼？
“殿下。”輕柔的呼喊，帶著一股子小心翼翼。
永樂的眼睫輕顫了兩下，意識漸漸回籠。
她撐著床榻試圖坐起來，許是動作過大，牽扯到了身上的傷，驚呼一聲後又狠狠跌躺回去。
陸廷見她麵露痛色，也顧不得什麼自尊了，閃身衝到榻前詢問，“可是哪裡不舒服？”
小公主就著他彎腰的姿勢伸手扣住他後頸，笑眯眯的凝視他。
“我沒事，你呢，身上的藥性解了嗎？”
陸廷察覺到她身子在發顫，急忙伸手撐在她後腰，將她整個上半身給托了起來。
“嗯，冥二找來了解藥，我已經服用過了。”
永樂徹底放心，湊過去吻了吻他的側臉，靠入他懷中撒嬌，“我好困，你抱我回寢殿歇息吧。”
她很識趣的避過剛才的事，用輕鬆的語調粉飾太平。
陸廷抿了抿薄唇，嘴角蠕動試圖說些什麼，可最後還是將到口的話給咽了回去。
事已至此，他怎麼解釋都沒用，‘半盞茶的功夫’就擺在眼前，這將成為他此生都揮之不去的陰影。
而他日後恐怕也無法再鼓足勇氣向她求歡了。
這真是個糟糕透頂的夜，或許他今晚不該來這公主府。
“好！臣這就送您過去。”
話落，他連人帶被將她擁入懷中，轉身時看到錦裘上那抹紅，眼底的愧色越發濃烈。
他對不起他的殿下！
回到寢殿，永樂收回圈在他後頸上的手臂，任由他將她塞進了錦被之中。
見他默不作聲，她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了，這種事越是安撫他就越自卑。
“我明日入宮去看望皇嫂與兩個孩子。”
陸廷聞言緩緩攥緊了袖中的拳頭，眸中劃過一抹慌亂之色。
她要回宮？
是對他不滿麼？
“殿下入宮後還回不回來？”
“……”永樂怔了一下，待明白他的意思後嗔道：“這裡是本宮府邸，本宮不回來能去哪？”
男人眼中的陰霾瞬間退散，親了親少女的麵頰後，啞聲道：“殿下真好。”
…
翌日。
鳳儀宮。
皇帝陛下得逞後，神清氣爽的去了前朝處理政務。
年關將至，各地官員紛紛送來了述職的奏折，雖然大部分都由內閣處理了，但還有小部分需要帝王親自批閱。
枯燥是枯燥些，可這兩日嘗到了甜頭，似乎也沒那麼難熬了。
吳公公看著前頭的主子，猶豫了片刻後試著提醒，“陛下，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