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寧殿裡的那位都管不住他,大國舅想仗著未來嶽父的身份拿喬……做夢。
他媳婦兒這些年在郭家受的委屈,全怪那老家夥,但凡他有點作為,何至於讓自己的嫡長女那般艱苦度日?
嫣然拉住他的胳膊,輕輕搖晃了兩下,近乎撒嬌道:“去嘛去嘛,你不是說要與我父親商議休妻之事麼?眼下正是好時機。”
程世子瞅了她片刻,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臉跟薄唇,意思不言而喻。
嫣然忍著羞意踮起腳尖,碰了碰他的唇,又碰了碰他的臉。
剛準備撤回來,後頸突地被人扣住,鋪天蓋地的吻落了下來。
“唔……”
…
那日程霖去正院後,不知跟大國舅聊了些什麼。
三天後,大國舅寫了封休書派人送去彆院交給王氏。
那王氏本就病入膏肓,收到休書後猛吐了口血,不過半個時辰,人就歸了西。
喪訊傳到國舅府,大國舅隻命管家派人去草草將王氏下葬。
至於府中一眾小輩,包括郭雲姝都不許前去吊唁。
王氏本為太後兄嫂,今上舅母,在這權貴遍地開花的盛京也是頂頂尊貴的。
可因著處事太過刻薄,心思太過歹毒,最後自食惡果,落了個不得善終的下場,倒也不值得同情。
母親的死給了郭雲姝沉痛一擊,她數次跪求郭老太君準她去為亡母守靈,都被老太君給斥了回去。
老太太那句‘郭家喜事將近,你若去了彆院守靈,永遠也彆再回來’,如同刀刃般深深紮進了她的心臟,疼得她想要立刻毀了郭嫣然那賤人,借此緩解胸腔裡濃烈的窒息感。
一晃,半個月過去,籠罩在郭家頭上的王氏病故的陰霾漸漸散掉,府中又熱鬨了起來。
大姑娘即將嫁入盛京第一家族做世子夫人,他們這些小廝婢女臉上也有光啊。
嫣然的舅舅舅母從清河趕過來送外甥女出嫁。
她的舅舅在清河任四品知府,官位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可到底京中無根基,哪怕聽聞嫣然過得艱難,也不敢明著指責郭家。
那是郭家啊,當今聖上的母族,即便是京城也沒幾個敢與之叫板的,更遑論他們?
嫣然理解他們的顧慮,從未埋怨過,人眼下入了京,自是好生招待全了禮數。
後花園內,舅母邊走邊拉著嫣然的手,對她好一番噓寒問暖。
臨了,她壓著聲線道:“沒了那王氏的磋磨,嫣兒你也算是徹底解脫了,舅舅舅母替你高興。”
嫣然臉上掛著淺笑,可如果仔細瞧的話,那笑容又不達眼底。
“勞舅母惦記,我這些年過得挺好的,繼母雖然苛刻,但吃穿用度從未少過我。”
舅母又拍了拍她的手背,倒是沒再說王氏的壞話。
“你這門親結得好,日後有安國公府為你撐腰,我跟你舅舅也跟著沾光。”
“……”
原來在這等著她呢!!
她就說嘛,數年不聯係的舅舅舅母,哪怕她被郭家送到靜心庵帶發修行也不見人影,怎會因著她大婚就千裡迢迢來送嫁?
竟然是瞧上了她的夫家,想借機攀上安國公府那棵大樹謀利!!
“舅母言重了,程家父子向來講規矩,這光怕是輕易沾不得的。”
舅母聽後麵色微僵,眼底掠過一抹慍怒,轉瞬即逝。
“瞧瞧,大團圓的日子,咱們聊這個做甚?你與你表哥還未見過吧?等他跟你舅舅拜見完國舅爺,我領他來與你打聲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