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羽的表情一下子變得不自然了起來。
她什麼都沒有再說,拿起筷子,迅速吃著剩下的小半碗麵條。
耳朵被辣的嗡嗡響,聽不清電話那邊再說些什麼了,慕千羽才覺得輕鬆了不少。
她擦著汗,吸溜著氣,才發現,江晚星已經打完了電話。
“你聽到了?”江晚星唇角輕翹,似笑非笑。
“嗯,就像你說的,他就是喜歡口嗨。”慕千羽輕輕一笑,又喝了一大口冰水。
這一刻,她的笑容是發自內心的自然——慕大小姐調整心情的功力確實非同一般。
自己本來就沒與蘇無際確定關係,距離成為男女朋友還天差地遠,何苦要因為對方的一兩句玩笑而影響心情?
但即便如此……還是有點不爽!
江晚星見到慕千羽這強行灑脫的狀態,心中那一丁點“雌競”的念頭也暫時壓了下去。
她如實說道:“其實,之前,蘇無際砸了東方麗人會所,我到臨州,本想看看他和白旭陽之間的熱鬨,但後來,有一起案子……”
等江晚星把芬姐一案的大體過程講完,慕千羽沉默了半分鐘,隨後才舉起手中的礦泉水瓶,說道:“晚星姐,我得敬你一杯。”
江晚星的笑容輕輕,拿起瓶子,跟慕千羽碰了一下。
“其實,咱們更該敬蘇無際一杯,如果沒有他,芬姐一案無法告破。”江晚星說道。
“好。”慕千羽拿起手機,給蘇無際發了一個“乾杯”的表情。
後者不明所以,卻沒多問,馬上回過來一個“這裡有沒有大保健”的表情。
慕千羽直接把聊天記錄給江晚星看了,把後者也笑得不行。
“那家夥挺有意思的,看著吊兒郎當,實則滿身正氣。”江晚星說道:“比首都圈子裡那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們強太多了。”
慕千羽深以為然:“我一開始,也被他那花花公子的形象給騙過去了。”
她隨後問了一句:“方景陽也算是偽君子嗎?”
“我這個表哥不是偽君子。”江晚星說道:“他是真小人。”
停頓了一下,她調整了一下用詞:“確切地說,他是個……賤人,渣男,混蛋。”
這幾個形容詞太直接,讓慕千羽一下子笑了。
她說道:“很多人也用這個詞來形容無際呢。”
江晚星接著說道:“但這隻是表麵上的蘇無際。”
慕千羽再度舉起了水瓶,和江晚星碰了碰:“晚星姐,我在剛剛電話裡的那句話是真心的,我們真的可能成為很好的朋友。”
的確,兩人越是這樣聊,越是覺得三觀一致,相似點很多——當然,這得拋開一些若有若無的雌競行為不談。
“確實。”江晚星說道:“時間不早了,坐我的車走吧?”
“這麼晚了,山間公路的視線條件太差了。”慕千羽說道,“我們可以在學校宿舍裡住一夜,然後再離開。”
“是啊,住一晚吧,夜裡走太不安全。”
這時候,一道聲音從旁邊響了起來。
這是個在食堂負責炒大鍋菜的廚師,剛剛那兩碗麵,就是他給煮的。
這廚師戴著口罩和廚師帽,就有一雙眼睛暴露在外,看不清真實麵貌,但是那眼睛裡帶著笑,讓人本能地就很有親切感。
“大叔,我車技好,這山裡的公路對我來說問題不大。”江晚星笑著說道。
這確實是實話,她以往高速飆車追擊嫌疑人的時候,危險程度可比這高多了。
“後麵的宿舍樓裡有乾淨床鋪,學校專門給你們這些愛心人士準備的。”這廚師大叔說道:“一定要留一夜,明天一早,吃了我做的早飯,你們再走也不遲。”
說著,他還端上來了一個簡易的果盤。
江晚星想了想,說道:“也好,千羽,那你跟校長聯係一下,咱們……”
“嗨,不用找校長,這事兒我就能辦。”這廚師大叔笑嗬嗬的:“彆看咱是個顛勺的,但學校後勤這邊還是能說得上話的。”
“大叔不是這裡的口音啊。”江晚星問道:“聽起來是北方人?怎麼來到這涼山工作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