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腐爛的木框,看向遠處官差點燃的篝火。
“什麼時候能回家。”
“我好想回家,我想村子。”
剛來的一段時間,每當這個時候,總有很多人哭。
現在已經麻木或者習慣。
因為哭沒有任何用,隻會招來毒打或者餓肚子。
“胡叔,我什麼時候才能回家?”
在最邊上的木框屋中,男子望著漆黑的天空,再一次問。
聽聲音,很年輕。
黑暗中的蕭策,悄悄靠近。
勉強看清了男子的臉,稚嫩,不超過十三。
十三歲,還是個孩子。
礦山的活,要爬到深深的地洞中,將礦石一點點背出來。
祝文竟讓一個孩子來挖礦,簡直喪心病狂。
就在少年問完話後,一個略顯滄桑的聲音回答,“快了。”
“縣令說挖滿一年就能回家,還有半年。”
“小石頭快睡了,不然明日起不來。”
小石頭十分疲憊,“可是胡叔,我睡不著。”
“我的手和腳全磨爛了,每天都還吃不飽,我的腹中燒得難受。”
餓的。
“唉。”
胡叔歎口氣,“小石頭,再忍忍。”
“半年後,咱們就能回大石村了。”
“到時候,叔給你做好多餅,怎麼樣?”
小石頭吞了吞口水,假裝高興。
“真的嗎,叔?我一個孤兒,你可不能騙我。”
“絕不騙你,睡吧。”
胡叔勸小石頭睡覺,其實自己也餓得難受,隻是成年人比孩子更能忍罷了。
兩人都不再說話,各自假裝睡覺。
由於木框房出行不便,裡麵充斥著各種汙穢的氣息。
累極了的人,長此以往,也會習慣。
可小石頭還是睡不著。
他望著遠處的火光,聞著遠遠傳來的肉香味,腹中快要燒起來。
突然。
一個不明物體塞到了他伸出木框的手裡。
他本能縮回手,卻聞到一股香甜的氣息。
小石頭小聲問“誰?”
無人回應。
除了遠處的官差,這邊靜悄悄的。
小石頭實在餓得很,也不管這東西能不能吃,直接往嘴裡塞。
這麼香甜的東西,總不能是木頭吧。
一口下去,香氣直衝腦門。
他連忙捂住自己的嘴,遮住脆響的聲音。
即使吞下去後,嘴裡的香味依然沒有散去。
他還舔了舔自己的手。
“小石頭,你在乾嘛?”
胡叔睡得迷迷糊糊,聽見動靜睜眼的瞬間,聞道一股奇異的香味。
這種味道,無疑是食物。
“你吃什麼了?”
他小聲問。
小石頭也不知道,他剛想說話,剛剛的香甜氣息再次浮現。
就著遠處的火光,他看見了木框外的手。
手裡放著四塊剛剛的金黃小餅。
來不及害怕,來不及恐懼。
饑餓的本能讓他抓起餅就往嘴裡塞,自己吃的同時,不忘往胡叔嘴裡塞兩塊。
胡叔想問什麼,終究被嘴裡的美食征服,還沒來得及問,牙齒已經把餅乾切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