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振光暗鬆了口氣。
在這姑蘇城,誰不知道“蘇劫”難纏。
這就是一個混世魔王。
蘇家現在名聲最好,潛力最高的新一代子弟,是蘇浩和蘇然。
其中蘇浩更是隱隱有著下一代接班人的名號。
但楊振光寧願和蘇浩打交道,也不願意麵對蘇劫。
君子可欺之以方。
蘇浩要維護良好名聲,就必須約束自己的行為,行事難免有顧慮,需要講規矩,講道理。
可這些用在“蘇劫”頭上完全沒用。
蘇劫是個純粹的紈絝。
對於接班這種事,也顯然沒有半點想法。
正因此,蘇劫行事沒有任何顧慮。
這種不按規矩出牌的人,無疑最令人頭疼。
來之前,蘇浩甚至做好被進一步敲竹杠的準備。
不料“蘇劫”倒是比他預想的更好說話。
當然,他也沒想法與“蘇劫”進一步打交道。
這種混世魔王,他還是離得越遠越好。
當即楊振光就帶著楊元青離去。
淩雲也不在羊角閣多停留,將餘宛央送到天英武院。
而正當淩雲,在送餘宛央去天英武院時,蘇府內已是炸開鍋。
就在剛才,蘇逸的婢女,在蘇逸房間中發現了蘇逸的屍體!
蘇逸堂堂蘇家嫡傳,竟在蘇府內被人殺害。
這種事簡直匪夷所思,也令人發指。
對蘇家來說,這絕對是不能容忍的事。
上一次有蘇家嫡傳被人刺死在蘇府,還是兩百年前。
那次刺殺事件後,刺客的九族都被蘇家抹滅。
姑蘇城南方萬裡之外。
銅關!
這是蘇家一座兵營重城!
蘇府統轄的領地,麵積達到三千萬平方千米。
其中南方區域有八百萬平方千米疆域。
而銅關,正是南疆門戶。
隻要有銅關在,蘇家南疆就永遠穩若磐石!
此刻,在銅關一處大殿中,一個身穿黑色鎧甲的中年男子,正在閱讀手中的靈符。
閱讀之時,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當他將靈符中內容都閱覽完,雙目已是一片通紅,聲音也變得極為嘶啞:“我的逸兒,我的逸兒,痛煞我也!”
這靈符來自蘇府。
裡麵向黑甲男子彙報了一個噩耗。
就在早上,蘇府發現蘇逸死在了他自己的房間裡。
他身後,一個中年儒生心中不由暗歎。
這靈符的內容,他也已知道。
誰能想到,蘇逸會死在蘇府!
他可是很清楚,將軍對蘇逸有多重視。
現在蘇逸居然死了,可想而知將軍會有多悲痛和憤怒。
黑甲男子,正是蘇家老七蘇天策!
他也不是尋常人。
儘管萬分悲痛,他還是很快冷靜下來,隻是眼神明顯變得極為冰冷。
“韓彩河,我兒雖非絕頂天才,可也不是什麼庸碌之輩,我在昨天還想過,等再過一年,便將他帶到銅關來磨礪。”
蘇天策緩緩道:“沒想到,這竟是我的癡心妄想。”
韓彩河是蘇天策的第一心腹。
他同樣是從小看著蘇逸長大,對蘇逸也有著很深的感情。
不過有些話,蘇天策不方便說,他身為蘇天策的心腹,卻有義務道出。
當即韓彩河便道:“將軍,人死不能複生,我們當務之急,是為少爺複仇。”
他沒去安慰蘇天策。
因為他知道,蘇天策無需他安慰。
“複仇?”
蘇天策似乎在回味這兩個字。
韓彩河目光微閃道:“蘇府戒備森嚴,正常情況下,再高明的刺客,也不可能在蘇府中刺死蘇家嫡係弟子。
出現這種事,唯一可能,便是蘇家內部有問題。”
“你是說,蘇家內部有人想讓逸兒死?”
蘇天策語氣森寒。
“雖然不願承認,但這是最大可能。”
韓彩河道:“而且據說在公子出事前,曾與劫少爺有過激烈矛盾,兩人先是爭奪過餘家那丫頭,之後公子還要娶雪夜為妾。
雪夜可是早已被劫少爺當做禁臠,公子此舉必定會進一步激怒劫少爺,再加上劫少爺此人早已被寵壞,行事向來無法無天,很可能會做出什麼失去理智的事。”
蘇天策眼神陰鷙,口中卻道:“蘇劫那紈絝的確有可能做出這種衝動之事,但他衝動歸衝動,你我都知道,他根本無心修煉,即便家族在他身上對了天量資源,他至今也還隻是法相五品武者。
他這實力,根本不可能殺死逸兒。”
“嗬嗬,很多時候,殺人未必就要自己動手。”
韓彩河道:“何況將軍您彆忘了,五爺從來也不是什麼寬厚之人。
二房拉攏將軍你的心思已是昭然若揭,在這種情況下,五爺會不會本身就在想辦法打壓將軍您的七房……”
“住口!”
蘇天策臉色猛變,冷冷的打斷韓彩河,“韓彩河,我視你為心腹手足,但五弟更是我親兄弟,他豈是你能隨便非議的。”
“將軍啊,此一時彼一時。”
韓彩河低下頭,聲音帶著悲愴道:“兄弟之情是重要,但殺子之仇更是不同戴天,何況此事若真與五爺有關,那這很可能隻是一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