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我的情況我很清楚。”
張鐵心自嘲一笑,“雖然我是大至尊,但潛力已耗儘,再無晉升空間,其他敵人都已被我看透。
若非如此,你以為方寒為何敢大搖大擺的上門來找我麻煩?
若在和平時期,以我的情況問題倒也不大,無法有太多上升前景,但勉強也能自保。
可如今卻是不同。
我已預感到,陽城乃至整個大夏帝國,這表麵的平靜下,實則已是激流暗湧。
前幾年連北宮家那種門閥都出事,如今其他門閥勢力也是各種明爭暗鬥,不久前方瑤也死了,這局麵已越來越凶險。
我本想避開這些漩渦,但其他人顯然不會讓我如願,今天方寒的登門,便是最好的明證。”
楊岱瞪大眼睛:“難道方寒登門,不僅是為了徐朝東,還有其他意圖?”
“你徐師弟的確出色,但他一個人,還沒有那麼大的分量。”
張鐵心冷冷道:“方寒真正意圖,還是要逼我站隊!”
“逼您站隊?”
楊岱隻覺心驚肉跳。
這世道,顯然比他想的更複雜。
若非張鐵心告訴他,他真的隻看到了表麵,還有識破這內在的風波。
“哪怕我們都很清楚,徐朝東背叛了我,但其他勢力會這麼認為嗎?”
張鐵心冷笑,“徐朝東在我雷鳴武館修行數十年,前段時間還得到我的高度重視,如今他成為回春樓的供奉,其他勢力隻會認定,這是我雷鳴武館,站在了方家這邊。”
“可這……我們直接對其他勢力說明情況不行嗎?”
楊岱急了。
徐朝東都已背叛了雷鳴武館,他們憑什麼還要給徐朝東背鍋。
“我說了,其他勢力不會信。”
張鐵心道:“而就算他們信了,也不見得是好事,他們恐怕會認為,是我背信棄義,明明答應投靠方家,又中途反悔。
這樣一來,最後的結果,多半是其他勢力不肯接納我,而我們有得罪了方家,兩邊不討好,情況會更慘。
當然,要其他勢力接納我們也不是不行,的確是有辦法。”
“什麼辦法?”
“那就是我們公然殺個方家的核心人物,這樣其他勢力就會真的相信我沒投靠方家。”
張鐵心道:“可問題是,這樣一來我們又徹底得罪方家,這後果我們同樣承受不了!”
“我們不能投靠北宮家嗎?”
楊岱道:“北宮家與方家關係向來不好,其他勢力會因懷疑我們而不接納我們,但我想北宮家即便懷疑我們,為了打擊方家,恐怕也仍會接納我們。”
“嗬嗬,普通武者或許不知,但我們這些陽城的高端武者卻都知道,北宮家已是外強中乾,實力早已遠遠不如其他門閥。”
張鐵心道:“北宮家,根本不可能鬥得過方家,投靠北宮家,還不如跟著方家。”
“這豈不是說,我們現在已彆無選擇,隻能真的投靠方家?”
楊岱傻眼道。
“這就是方寒的陰險所在。”
張鐵心歎道:“他今天敢那麼囂張,就是吃定了我,認定我沒有選擇的餘地。”
“該死,說到底,問題都是徐朝東這反骨仔引起的。”
楊岱憤怒道:“要不是他背叛您,非要加入回春樓,將您拖下水,您又怎麼會落入這種困難處境。”
“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
張鐵心道:“阿岱,這一次,為師承認真的是自己沒眼光,或者說,是為師自己太天真,竟幻想著,能夠焐熱一條冷血毒蛇的心腸。
而事實已告訴我,試圖這樣做的人,最終都隻會被毒蛇反咬一口。”
“那我們該怎麼辦?”
楊岱茫然道。
“其他的事我來處理,你隻要記住一點,今後務必保護好淩雲。”
張鐵心道:“我出事都不要緊,隻要淩雲在,他遲早能將《虎豹雷音》發揚光大,那樣就等於我的傳承還在。
可他要出事,那雷鳴武館就真沒希望了,到時我就算是時都難以瞑目。”
顯然他已意識到,跟隨方家這樣的勢力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雖然暫時可以得到方家庇護,但將來遲早會出事。
“老師,您為何不收淩師弟為正式弟子?”
楊岱忽然又問道。
現在淩雲還不算張鐵心正式弟子,所以隻稱張鐵心為館主,而不是和他們一樣稱呼老師。
“剛才和你說了我的情況,我怎麼能在這種情況下,還受他為正式弟子。”
張鐵心道:“隻要他不是我正式弟子,那麼將來哪天我出了事,他受到的波及就會更小,危險也會減少。
相反,若他成了我正式弟子,今後我出事,我的那些敵人,就肯定會想辦法除掉他。
當然還有一點,我自認沒資格做他的老師。”
“這怎麼會,老師您可是大至尊。”
楊岱道。
“那你覺得,你淩師弟四個月將《虎豹雷音》修煉到第三重,真的是我教導有方嗎?”
張鐵心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