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院落內,衛箜明和傅東流也還沒有睡。
他們兩個像是有說不完的話似的,此刻依舊在交談著什麼。
突然,衛箜明平靜的視線遽然一凝,緊接著身形一閃,出現在邈遠的黑暗虛空中。
他冷聲喝道:“何人在此窺視?給我站出來!”
傅東流緊隨其後而來,同樣是發現了什麼,鋒利的視線緩緩地掃視四周。
“站出來!”
傅東流附和道。
忽然,黑暗中有聲音傳出:“兩位,隻是暗中看一眼而已,何必如此動怒?”
說著,一道漆黑的身影出現在衛箜明的眼中。
衛箜明眼眸微眯,冷冷地盯著對方,喃喃低語道:“會不會是寶麓洲的人?難不成和雲瑤有關?”
旋即,衛箜明目光一閃,冷聲道:“你為何會出現在此處?有何目的?”
黑衣人淡淡道:“我隻是想看一眼公主,僅此而已。”
衛箜明的神色陡然僵硬,沉聲道:“你是……寶麓洲的人?”
那黑衣人開口回應道:“在下寶麓洲蕭國中人!也是蕭雲瑤公主的守護者!所以,兩位沒有必要對我抱有如此敵意。”
衛箜明臉色不悅,冷聲道:“你究竟是誰?”
黑衣人緩緩摘下鬥笠,借助月亮的微弱亮光,衛箜明瞬間瞪大了眼睛,認出了他:“怎麼會是你?”
黑衣人須發皆白,麵慈心軟,若是靠近他時還能在他的身上嗅到好聞的酒香味。
他便是何酒癡,皇城內最有名的酒癡乞丐。
這麼多年來,何酒癡便以乞丐的身份,在暗中守護蕭雲瑤。
何酒癡看向衛箜明,笑道:“衛老,我奉王上之命暗中保護公主。如果衛老不相信,那這個東西應該會消除衛老的顧慮。”
語聲中,何酒癡手掌一揮,一枚令牌扔向衛箜明。
衛箜明接過令牌,仔細端詳片刻,而後終於放下心來。
何酒癡繼續道:“衛老,如果我有歹心,那我潛伏在皇城內這麼多年,可以下手的機會豈不是很多?”
此刻,衛箜明算是完全放下了心中的戒備。
他將令牌扔回去,凝注何酒癡,道:“蕭國如果還好嗎?”
何酒癡搖搖頭:“寶麓洲的局勢太過複雜,而蕭國如今又分崩離析,所以……情況不是很樂觀。”
衛箜明聞言,心臟猛地一沉。
而後,衛箜明略一忖度,道:“何酒癡,你回去吧,就當今日之事並沒有發生過,而且,你暫時不能與雲瑤相認!她如今的生活很平靜,我不希望有人打擾到她。”
何酒癡道:“這我自然知道,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將一切秘辛都告知給小公主。”
“不!你誤會了!”
衛箜明沉聲道:“我的意思是,任何時候你都不能主動告訴雲瑤關於寶麓洲的事情,除非雲瑤自己提出,否則,誰都不能打擾她。”
何酒癡承諾道:“我明白。”
“告辭。”
說完,衛箜明轉身離開。
回到住處,衛箜明陷入沉思,心中有些煩躁。
如今何酒癡的出現,儼然說明,蕭國所麵臨的局勢已經很凶險了。
……
翌日,眾人在一起又吃過一頓團圓飯後,便各自離開了。
衛箜明和傅東流回到了白鹿書齋住處。
秦天消失不見,不知道去處。
淩雲、淩嵐和蕭雲瑤結伴回白鹿書齋。
但是,淩雲剛回到書齋住處,卻發現褚楓滿身鮮血,整個人的氣息宛似遊絲般虛浮。
在褚楓身旁,陳心柔在小心地給他上藥。
望著眼前的一幕,淩雲的臉色瞬間冷厲下來,沉聲道:“褚楓,怎麼回事?”
褚楓狠狠咬著牙,但依舊表示出無所謂的模樣,擺手道:“沒事,一點小傷而已。”
淩雲看向陳心柔,道:“心柔,你說。”
陳心柔略一猶豫,然後坦白道:“是朱蒼鶴!今日我與褚楓剛回到白鹿書齋,想著在書齋內走走看看,但卻突遇朱蒼鶴,沒想到朱蒼鶴竟然以莫須有的罪名將褚楓給打成重傷!”
“朱蒼鶴?”
淩雲漆黑的眸子中有著寒芒閃爍,怒道:“又是這該死的狗東西!”
話音落下,淩雲轉身離開。
褚楓勸阻道:“淩雲!彆衝動!”
但是,淩雲決絕地沒有回頭,徑直離開,很快他的身影便消失在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