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玄崆也麵色陰沉如水,狠狠地盯著淩雲,殺意凜然:“淩雲!你還當真是讓我意外啊!”
淩雲淡漠一笑,道:“讓你意外的,可不會隻有這些!”
眾人目光一滯:“難道說淩雲還有底牌?”
“……”
此刻的淩雲,借助神魔祭,其境界已經無限地接近主神境。
但是僅憑這些要殺魏玄崆,還不太夠。
“嗡嗡!”
淩雲於虛空中盤膝坐下,獨悠古琴閃現而出,漆黑的雙掌之上流淌著魔光,輕輕撥弄著冰絲般的琴弦,音律意境浮現,隨著那魔氣化作殺伐之音向著魏玄崆滾滾而去,宛若滔天箭雨。
“魏玄崆!”
“此為神魔曲!”
淩雲怒吼聲落下,整片空間都是被那琴音所波及,場麵不可謂不恢弘,魏玄崆身上火焰神獅的氣息陡然之間攀升到了極致,化作實質,怒吼出聲。
淩雲身上的神魔之氣越發濃鬱,濃鬱得讓人覺得有些可怕。此刻,淩雲的氣息已經跨越上位神境,步入主神境,而後就好像沒有底線一般,仍舊在瘋狂地攀升著。
“噗嗤!”
淩雲遭到反噬,一口鮮血吐出。
鮮血濺到了獨悠古琴之上。
“嗡嗡!”
獨悠古琴瞬間發出悲鳴聲。
“淩雲!”
“淩雲哥!”
“……”
眾人失聲道,看著淩雲那悲愴的背影,鼻腔泛酸,眼中熱氣繚繞。
魏玄崆神色遽然一凝,怒吼道:“淩雲!你要燃燒周身神力?你是在找死?”
淩雲忽然笑了,唇角不斷有著鮮血淌出,道:“我說過,今日我勢必親手誅殺你!至於代價,我承受得起,但你,承受不起!”
“嗡嗡!”
“轟隆隆!”
淩雲十指飛舞,獨悠古琴也似乎是產生了共鳴,琴弦閃爍璀璨之光,音浪將魏玄崆鎮壓下來,魏玄崆衣衫碎裂,肉身都是有著明顯的裂紋顯現出來。
魏玄崆怒吼一聲,身上有著赤紅色的烈焰開始燃燒,火焰神獅在此刻同他的身軀分離,似乎要被那音浪給生生地剝離開來一般。
火焰狂獅悲吼一聲,實質一般的獸身開始坍塌碎裂,場麵極為駭人。
墨無淵顫聲道:“完,完了!”
“……”
“啊啊啊啊!”
魏玄崆朝天怒吼。
他窮其一生所追求的道,就這麼毀了!
虛空中,淩雲的麵色蒼白如紙。
“噗嗤!”
淩雲停下奏琴的雙手,而後又是一口鮮血吐出。
“嗡嗡!”
淩雲周身,魔氣和神力飛速散去。
虛弱至極。
魏玄崆死死盯著淩雲,強撐著最後一口氣道:“淩雲!你竟然不惜廢了自己一身修為也要為了沈東山而殺我?”
淩雲沒有回應,將獨悠古琴緩緩收起。
而後,魏玄崆不甘地閉上眼睛。
“哢嚓!”
魏玄崆渾身骨節寸寸龜裂,而後身死道消。
旋即,淩雲看向墨無淵和魏蒼穹,道:“七銀衛!將他們二人斬殺!”
墨無淵渾身僵硬。
他忽然笑了,笑得很淒慘。
他後悔了,後悔欺辱淩雲年少,也後悔助紂為虐。
“嗤啦!”
頃刻間,墨無淵和魏蒼穹便被七銀衛斬殺。
淩雲接著道:“羅孤風!魯冰玄!魯梟!殺!”
“嗤嗤!”
七銀衛再度出手。
血灑長天。
做完這些,淩雲踏上銀月天隼,背起沈東山道:“老師,我們回白鹿書齋,祭奠衛老和傅老他們。”
沈東山渾濁的眸子變得有些濕潤,道:“淩雲,你的傷勢?”
淩雲笑著搖頭:“老師,我的傷不礙事。”
淩雲的笑容很陽光,很耀眼。
但是卻讓人覺得心酸無比。
淩雲低頭道:“銀月,我們走!”
“唳!”
銀月天隼唳鳴一聲,旋即化作流光飛逝於虛空中。
……
孤山。
山巔上,墨色星圖籠罩著。
星圖之下是一座囚籠。
囚籠中,有位男子渾身被血痂包裹著,身軀癱軟,四肢皆是有著鎖鏈扣著,淩亂不堪的長發飄舞,看上去極為慘烈。
他便是秦天。
沈東山與陳溪若之子。
此刻,秦天沉重的眼皮微微抬起,露出了一雙明亮的眼睛。
縱然肉身被摧殘至此,秦天的雙眼仍舊是飽含神韻。
如今的秦天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秦天看到沈東山等人,聲音嘶啞地道:“爹!娘!”
秦天沒有流淚,因為體內嚴重缺水。
陳溪若眼中含淚,痛苦地哭泣道:“孩子!”
“爹!娘!”
秦天忍著劇痛,跪了下來。
陳溪若緊緊地抱著秦天,含淚道:“好孩子,沒事了,沒事了。”
陳溪若盼著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沈東山也老淚縱橫,心中的負擔終於放了下來。
沈小汐含淚笑道:“哥哥!”
秦天溫聲笑道:“小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