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洪荒南方的地脈源頭。
新生的山林宛如畫卷展開眼前。青鬆翠柏高聳入雲,樹葉婆娑搖曳間,灑下斑斑點點的光影。
元鳳親率大軍駐紮山腳,等待西方會盟。
宋元則命十萬禁軍暫守南山西側,隻領著準提、正副統帥並有翅族俘虜前來。
成群飛禽猛獸中,俏立著一名英姿颯爽的女將,身披金紅大裘,似是取用某種凶獸皮毛鞣製,先天火行道紋充裕其間。
自乾坤界域作彆之後,宋元已是數十年未見徒弟。今日相見,沒有久彆重逢的親近,隻有各據兩地的疏離。
元鳳整理冠冕,浴火飛出鳥群,向著宋元微微頷首:“有勞西方相神陛下,替我管教孽子,圍剿比翼鳥。”
祂行的是平輩禮儀,並非師徒之禮,顯然是遭到鴻鈞篡改的記憶並未恢複,
宋元不以為意,瞥見愛徒冠頂上鑲嵌的十二品微小紅蓮,淡淡笑道:“元鳳閣下無須客氣,洪荒四方為一家,朕今日來隻是共襄除凶盛舉。”
元鳳暗暗皺眉,眼前神祇並未還禮,卻令祂生出無限親近之感,不知是修了何種天道法門。
側立其後半個身位的準提氣息莫測,隱約超過自己。
看來這位先前寂寂無名的新任西方相神,並非凡類。
元鳳心中多加了幾分警惕,看向一旁神采奕奕的有翅族:“爾等還要留在此處礙眼?速速回歸行伍。”
“喏!”有翅族俘虜自青鸞為首,躬身拜彆宋元,儘數飛入南方的鳥群。
隻有顯化人身的鯤鵬佇立不動,等到其他同族離去,方才慢悠悠地踱出禁軍將領隊伍。
“噗通”一聲,不顧兩邊驚訝的臉色,它突然一把跪倒在元鳳身前:
“母親在上,恕孩兒不能再侍奉親族左右。”
“鯤鵬,你這是何意?”元鳳麵色轉沉,瞪著自家長子,不知這位由天道法則顯化的孩子想整什麼幺蛾子。
“我欲拜師西方相神陛下,作大神門下禽獸。”
“什麼?”元鳳懷疑它是中了某種法術,含怒叱道,“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宋元一臉無辜地眨眼,身後西方諸將驟觀熱鬨,竊竊私語開來。
“這扁毛小子真有一套,竟然想拜陛下為師。”
“你說陛下會同意嗎?”
“難說,它母親畢竟是南方相神。”
“怎麼著,我們風族都沒有享此殊榮呢!”
鯤鵬眼神清明。
它親曆宋元講法,知道了這位西方陛下法則精通,悟道高深,遠在母親元鳳之上。
隻有跟對這尊大神,自己日後才能有所成就。
因此,它不僅沒有改口,反而越發堅定地跪彆元鳳,再俯身三拜宋元,口稱師傅在上,弟子有禮了。
元鳳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貴為軍中統帥的親子擅自行動,被西方擒獲已是丟臉。
如今兩軍陣前,它又執意拜西方相神為師,置南方顏麵於何地?
自己無論如何不能同意!
壓下心中憤懣,元鳳勉強掛起一絲笑容向宋元道:“孽子頑劣不堪,教陛下見笑了。”
宋元知道祂心中所想,自然不會讓愛徒難堪,微笑回道:“無妨,我與鯤鵬本無師徒緣分,權當它一時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