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行的錢不能隨便印的。”
“你看，現在不少東西漲價，就是銀行錢印多了的原因。”
“師父，那你說國營工廠也會倒閉。”
“肯定會的，這個主要取決於廠裡的領導。”
“師父，你覺得這是領導的原因。”
“領導是主要原因，大家去看看，還是有很多國營廠還是很好的。”
“我們廠原先是婁家創辦的，後來第一任廠長完成了公私合營。這些我們不去討論他，”
“第三任廠長是楊萬裡廠長。這大家都熟悉，他能力強，一心為公。所以廠裡情況一直不錯。”
“第四任廠長是李懷德。這個人私心雖然比較重，但是也知道，廠裡情況好，他的地位才能保證，所以他對廠裡也還算儘心。廠裡的情況也馬馬虎虎過得去。”
“第五任廠長是楊萬裡廠長回來。廠裡的情況恢複得很好。”
“第六任廠長，就是現在的廠長。市場他是不懂，生產他也不懂，技術他是更不懂，對廠裡又沒啥感情，不怎麼儘心。過二年，拍拍屁股到其他地方當領導去，廠裡好壞對他來說無所謂。你們說，他這樣能當好廠長嗎？”
“反正廠裡家大業大，夠他折騰幾年的，等折騰得差不多了，拍拍屁股就走。”
“到那時候，誰接手當廠長都很難啦，已經背了一屁股債了。”
“到時候接手的廠長隻能賣廠房，賣地給大家發工資。”
“等能賣的都賣完了。廠子就差不多了，工人的工作也就差不多了。”
“這大概就是軋鋼廠最後的結局。”
“你們聽了是不是覺得很可悲。”
“所以，企業的帶頭人非常重要，沒有一個好的帶頭人，企業就沒有前途。”
“周靜，這點你要非常注意，以後小樹川府主要就靠你帶的。”
“師父，這樣說的話，就是說這一屆的領導是軋鋼廠曆屆領導裡麵最差勁的一屆？”
“那是的，除了帶頭的廠長外，以前的幾個副廠長也是很有水平。”
眾人對軋鋼廠還是很有感情的，而且還有很多朋友、親戚甚至家人在廠裡。氣氛顯得有點沉悶。
“師父，那你說軋鋼廠還有沒有辦法。”
江小樹看了看眾人：“廠裡的領導都是廳級乾部，是由部級乾部才能決定的，我們一幫小老百姓有啥辦法。”
徒弟們帶著紅包離開了，江小樹也開始了84年的春節。
春節，是走親訪友的好日子，不知怎的，江小樹關於這一屆領導是最差一屆領導的言論被傳揚了出去，等廠裡春節過後重新上班時，幾乎大半個廠都知道了這個事情，廠長甚至想派保衛處出麵，把江小樹抓回去。
但現在不是運動時代了，不能隨便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