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方儀已經是自己的女人,而且比慕容景識時務。
隻要方儀足夠聰明,保住一個小小的楚國,對他來說,也隻是舉手之勞。
方儀大概是想明白了這些,沒有跟蕭恒繼續客氣,而是將蕭恒領進了粟榆關。
剛剛經曆一場大戰的粟榆關,到處都是烽火燃燒過的痕跡。
有士兵來來回回在清理著同伴的屍體。
每個士兵的臉上都臟汙不堪,眼神沉重木訥。
方儀領著蕭恒一路朝著粟榆關鎮關守將的府邸而去。
百姓們自發地幫助打掃戰場,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濃重的悲傷。
一個婦人領著一個孩童艱難地推著一個平板車,車上是一個年輕士兵的屍身。
婦人雙眼通紅,孩童低聲哭嚎,“哥哥,我們帶你回家。”
蕭恒頓住腳步,朝著這對母子看了一眼。
被他們抬著的士兵臉上滿是血汙,已經看不出本來的模樣。
胸口和脖頸處被鮮血染紅,手裡死死地捏著一個黃色的布包。
那是一個手工做的平安符。
士兵懷揣平安符,卻把命交代在了戰場。
蕭恒自詡自己不是什麼軟心腸,但這一刻,卻覺得心裡堵得難受。
“母親,這個世界上為什麼會有戰爭?”孩子抬手用袖子抹了抹眼角的淚,“如果沒有戰爭,哥哥就不會死……”
婦人推著平板車從蕭恒身邊緩緩而過,一言不發,像是一個被人抽空了靈魂的木偶。
母子兩人漸漸遠去,方儀卻是站在原地久久都沒有出聲。
“是啊,為什麼會有戰爭。”方儀眼底閃過自責。
楚國弱小,國人愛好和平,一向低調處事,但即便楚國已經偏安於一隅,卻還是受到了戰爭之苦。
蕭恒緩緩垂眸,眼底閃過一絲涼意,“這個世界上,隻要有野心家,就一直會有戰爭。”
人的欲望是沒有止境的。
做了一國之主,會想著去搶占更多的領土。
擁有了一國財富,會想要去搶奪更多的財富。
有時候,為了一些所謂的麵子,也會毫不遲疑地開啟殺戮。
“想要這個世界上沒有戰爭,隻有一個辦法。”蕭恒輕輕扯起了唇角,“以戰止戈。”
方儀深深看了蕭恒一眼,“可是,我楚國弱小……”
“我不弱小。”蕭恒唇角輕輕一動,“這方大陸,被分為七國,幾百年來,七國征戰不休,百姓苦戰久矣。”
“想要終止這種局麵,那就隻能是成為最強者!”蕭恒回頭,望著被大周國毀掉的粟榆關。
粟榆關的斷壁殘垣,在清冷月色映襯下,蕭恒的臉冷漠如霜,“既然已經成了這局中人,即便不能出局,也要殺到最後。”
方儀微微抿起唇角,沒有說話,隻是輕輕地上前牽住了蕭恒的手,“我都聽你的。”
方儀的手又軟又暖,握在手中很舒服。
蕭恒反手將方儀的手握緊,“走吧,好好休息一下。”
今晚上,他和方儀雖然及時趕到,殺了孫昱,趕走了那個神秘的白袍年輕人。
但,對方隻是跑了,而不是死了。
保不定什麼時候對方就會卷土重來。
而且,極有可能帶來更厲害的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