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是開過刃的,見血封喉,封勵宴擔心誤傷她,立刻便鬆開了,女人輕易便奪走了匕首。
他心裡漾起不可抑製的歡喜來,冷銳唇角禁不住微揚,這個女人,她的心裡果然還是有他的,她是在舍不得嗎?
然而他麵上的那點笑意還來不及擴散開便凍結在了唇畔,他驚慌的看到那個女人竟捏著匕首,將雪亮的匕首尖抵在了她的心口。
“你乾什麼?!放下!”
封勵宴幾乎是麵色大變,溫暖暖卻捏著匕首往後退了一步,她冷冷盯著他,警告的盯著他。
他忙抬起手,停下了腳步,俊顏失去了從容和平靜。
“好,我不過去,你有話便好好說,彆衝動。”
溫暖暖麵色蒼白,她繞到了沙發後,確定他絕對不會上前,她才撿起手機,單手攥著匕首,另一隻手打字。
“我不需要你賠罪抵命,如果我捅自己一刀,你能放我走,我奉陪。”女人神情決絕無情。
封勵宴這一刻臉色竟轉蒼白,他一生驕傲,從沒想到有一天,竟有個女人為了離開他,竟以死威脅。
那匕首抵在她胸口,卻好像已經深深刺進了他的心裡去。
男人沉默著,良久他喉結方才輕緩滾動了下,嗓音暗沉。
“繼續做封少夫人,有那麼難嗎?”
溫暖暖喉間堵塞,疼痛難言,她太累了。
她十四歲喜歡上他,十八歲將自己送上他的床,二十歲墜江她在國外掙紮求生,她以為自己忘卻了這男人,已經足夠堅強冷情。
然而重逢後,她發現自己並沒有想象的那樣灑脫,她太沒出息,總是被這個男人影響。
墜江都沒能徹底讓她埋葬對這男人的感情,這男人是毒,侵進她的血脈裡,隻要看到他,她便戒不掉!
如今她已經二十五歲了啊,這段情愛耗儘了她的心力,她進退維穀,像隻困獸。
封勵宴的改變,不能讓她釋懷,反而讓她害怕無措。
她怕自己再陷進去,而他從沒給過她任何安全感。
她疼的太久,再不想繼續了!
“是啊,我不愛你了!封勵宴,你也不愛我,兩個不想愛的人,為什麼要捆綁在一起互相折磨呢?”
封勵宴看著那女人的話,薄銳的唇緊緊抿起,他驀然發現,溫暖暖這女人自從和他重逢後,跟他說過的最多的話便是離婚離開。
是啊,他不愛她,他為何不肯放她走?是因為愧疚,因為孩子?
還是因為彆的……
“你把匕首放下。”封勵宴沉沉開口。
溫暖暖固執的看著他,封勵宴似是對她妥協了,他清冷的笑了下,雙手插進褲兜。
“溫暖暖,你不會以為你這樣逼迫,我封勵宴還會抓著你不放吧?我沒那麼犯賤!”
他這意思,是他答應離婚放她走了?
溫暖暖緩慢的眨了下眼,心裡說不出是鬆了口氣,還是徹底割舍的疼痛,她腦子有瞬間的空白。
也是這瞬間的恍惚,讓男人飛快靠近,沒等她反應過來,攥著匕首的手腕便被他捏住。
“唔。”她悶哼了聲,匕首掉落。
男人伸手,準確的接住,緊接著咣當一聲,匕首被他發狠擲了出去,砸在了靠牆的青花大瓷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