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為民一瞬間瞪大了眼,大概是太過驚訝,他竟然是錯手打翻了身前的茶盞,一下站了起來。
“你……你知道了?!”
溫暖暖冷笑,“高雅潔綁架我,還找了人來玷汙我,這是一個母親會對女兒做的事?江先生是覺得我有多傻,還被蒙在鼓裡!”
江為民緩緩的又坐了下來,他在溫暖暖諷刺的目光下,乾笑了下,才道。
“我不知道你母親是誰……”
溫暖暖之前便聽高雅潔說過,江為民也不清楚是誰將她丟在了江家的院子裡,更不清楚誰是她的生母。
可是,溫暖暖並不相信高雅潔的話,此刻聽江為民竟真的講出這樣的話,她還是眸光微微黯了黯。
手上傳來暖意,是封勵宴的大掌,緊緊握住了她的。
男人另一隻手抬起,圈在她的纖腰上,將她帶進了懷裡。
“你果真不知道?”封勵宴盯著江為民,眸含警告。
江為民被他那眼神看的心頭一凜,卻還是搖頭。
“我真的不知道,我若是知道,肯定也去問問那女人,哪兒有她這樣隨隨便便生下孩子,又招呼都不打便把小孩遺棄的!這算什麼母親……”
“住口!”封勵宴冷聲打斷了江為民的話。
他的那些話,無疑對溫暖暖又是一重傷害。
誰也不會想成為一出生就被母親遺棄的孩子。
“暖暖,爸爸口無遮攔,也是替你委屈。不過你放心,從今往後,爸爸隻剩下你一個親人了,一定會好好的彌補你……”
江為民訕訕的笑著,衝溫暖暖滿臉慈愛的說道。
然而溫暖暖卻根本沒多看他,也沒任何回應。
她想要問的都已經問完了,她扭頭看向封勵宴,“我想走了。”
封勵宴沒多言,直接起身,帶著懷裡的女人也站起來,一起往外走。
江為民神情著急,忙站起來也想跟,他還想求求封勵宴幫江家的服裝公司一把呢。
無奈他才張了張嘴,竟就有保鏢進來,直接攔阻在了他的麵前,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封勵宴攜溫暖暖身影消失。
這一刻,江為民的臉上都是懊悔。
這是真的情緒流露,而非演戲,他確實是後悔了。
他也是男人,封勵宴剛剛雖然很少說話,但是那男人全程都是在溫暖暖身後的,全程讓溫暖暖要掌控這場談話。
那個姿態,那個保護欲,江為民看的是很清楚的。
他若是早知道溫暖暖能坐穩封少夫人的位置,能得到封勵宴的心,他又怎麼會任由高雅潔和江靜婉那樣行事。
到底溫暖暖才是他的親生女兒,當初他怎麼就讓江靜婉那個小賤人給哄騙了呢!
但凡他對溫暖暖能多上幾分心,這會他就是封勵宴的嶽父,能背靠封氏好乘涼了。
懊悔不已的江為民,一腳重重踹在了紅木茶桌上,卻把腳給撞疼,抱著腳直抽氣。
車裡。
溫暖暖靠在封勵宴的懷裡,沉默的看著車窗外。
封勵宴卻突然抬手,在女人柔軟小巧的耳垂上輕輕捏揉了兩下。
溫暖暖回過神,扭頭看他。
“我讓人去查你生母的事。”封勵宴以為溫暖暖是因為這件事不開心。
溫暖暖卻衝他笑了,她搖頭。
“彆,不用麻煩了。我並不想知道了,真的。”
封勵宴見她神情堅定,倒有些詫異,男人略挑了下眉。
“我問江為民,也隻是想確定下,高雅潔說的是不是事實。現在確定了,也就沒什麼好記掛的了。一個會遺棄孩子的女人,她在二十五年前便放棄了母親這個身份,我又何必再去找她呢?”
她曾經也是對親生父母充滿期待和幻想的,然而後來江為民和高雅潔卻讓一切都破滅掉了。
經此,溫暖暖對生母,已經再生不出什麼情緒波瀾,即便知道自己是被生母遺棄的,也隻是傷心那麼一下下而已。
“那怎麼還不開心?”
封勵宴挑起溫暖暖的下巴,直視著女人的眼眸。
她一雙眼眸生得好,靈動水潤,脈脈含情,情緒低落時總像含著水霧,令人心疼。
許是男人的聲音太溫柔,溫暖暖鼻頭又泛酸了。
本來已經消弭的情緒,又要被他給暖的翻湧出來。
她無聲輕歎,“就是還做不到想的那樣瀟灑,我自己也是做媽咪的,檸檬寶貝還在我肚子裡,還沒有胎動時,我便愛他們了,願意用生命去保護他們。可是同樣是做媽媽的,我的母親為何要這樣對我……”
溫暖暖唇邊掠過苦笑,“我的父親也是那樣,我不相信當年高雅潔和人販子合夥的事,江為民會不知道……一次又一次,被血緣上最親的人丟棄,會忍不住想,我到底哪裡做錯了,都不要我……”
“我要。”
一道低沉,又微微暗啞的嗓音,忽而在耳邊響起。
堅定的,溫柔的。ΗΤΤΡs:///
像清潤的春水,流淌過乾涸發澀的心頭。
溫暖暖怔然抬眸,男人眸光似海,包容她的脆弱和矯情,軟弱和自卑。
“寶貝,我要你!”
迎上她微微錯愕的目光,封勵宴低下頭,和女人額頭相抵,再度說道。
溫暖暖一瞬間臉頰漲紅,心跳失速,隻覺心防似被一拳砸的塌陷,徹底失守。
十年前,他在雪山上救過她一命,成為她的救贖,讓少女的她對他淪陷。
十年後,又一次的,他成為她的救贖。
而她,對他丟盔棄甲,甘願沉淪。
他這是趁虛而入,太壞了!
溫暖暖眼眶發熱,她閉上眼,驀的抬手圈住這個男人的脖頸,主動重重咬上了男人的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