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江靜婉癲狂的模樣,徹底後悔自己跑到這裡來了,她站起身,正要掛斷直接走人。
可這時候,就聽江靜婉停了瘋狂的嘶喊,突然一字一頓陰毒無比的道。
“溫暖暖,你聽好。封勵宴不會愛上你,因為他不可能去愛自己的殺、父、仇、人!”
殺父仇人?
她嗎?
溫暖暖錯愕震驚的看著江靜婉,“你怕是瘋了吧,竟然說出這樣可笑的話……”
封勵宴的父親,可是車禍去世的。
然而溫暖暖的話沒說完,渾身血液卻驟然僵住了般。
她眼前閃過一些久遠到要遺忘的畫麵……
那個傾盆雨夜,那刺耳的刹車聲,刺目的車燈,車子掀翻的震天聲響。
溫暖暖窒息起來,她胸腔起伏不停,捏著話筒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嗬,想起來了?溫暖暖,沒錯,就是那場車禍哦,車裡的人是封澤海,封勵宴最最敬愛的父親呢。”
江靜婉隔著探視玻璃,欣賞著溫暖暖驚恐震顫的眼眸,聲音像揉了蜜一樣。
“不!這不可能……”
溫暖暖嗓音乾澀起來,差點握不住話筒。
江靜婉卻嗤笑了聲,“你害死了封澤海,封勵宴卻陰差陽錯的娶了你,你說,黃茹月豈能容你?溫暖暖,你還不明白嗎?封勵宴結紮的原因,是他根本沒辦法接受和害死他敬愛的父親的凶手孕育孩子!”
“你閉嘴!”
溫暖暖腦子裡尖銳的疼著,像是有人拿了把冰錘在一直敲擊她的頭蓋骨。
江靜婉的說話聲嗡嗡的,她感覺快要窒息了,眼前閃過過去一幕幕,那些奇怪的地方都有了合理解答。
為什麼她剛剛到封家時,明明感覺封勵宴對她並沒有那麼排斥,他今天還說過,當年這門婚事,他是自己點頭了的。
可是,後來他卻一天天的厭憎她漠視她。
為什麼黃茹月那樣容不下她,整日磋磨她,即便她有了檸檸和檬檬,黃茹月都不改態度。
還有,一個男人,明明有那麼多種的避孕措施,他卻選擇了最保險的。
是不是若非那夜,封琳琳將她送進封勵宴的房間,導致她爬上了他的床,他要了她的身子,他根本就不會動她,也不會娶她!
“你害死了他父親,而他同樣送給你父母一場車禍,你說你們這樣算不算是扯平了?說不定,以後真的可以相親相愛了呢。”
溫暖暖渾身冰冷,江靜婉卻沒有停下她惡意的話語,竟然是又給了溫暖暖重重一擊。
溫暖暖雙眼血紅,不可置信盯著江靜婉。
“你這話什麼意思?你是說我父母車禍,是封勵宴設計的?這不可能!江靜婉,你的話,我半個字都不會相信!”
“相不相信,你都可以去查。溫暖暖,你不過是在自欺欺人罷了,哦,對了,你應該是查過,卻什麼都沒查到吧?那不奇怪,除了封勵宴那個男人,誰能將一切痕跡抹的如此乾淨呢。”
江靜婉勾起唇角,她竟然是站了起身,湊近了探視窗。
“你不防去查查看,當年封勵宴的特助用的好好的,怎麼就不見了,反倒換成了現在的羅楊呢。”
溫暖暖盯著惡意滿滿的江靜婉,一字一頓聲音沙啞。
“我會去查,我也相信,我查到的事實,絕對不可能是你所說這樣!江靜婉,你死心吧,我和我老公會好好的,我們一家人會幸福給所有人看!”
溫暖暖說完,直接放下了話筒。
江靜婉竟拍打著玻璃,大聲的朝她的背影嘶喊。
“溫暖暖,我那時候被封立陽囚禁,根本聯係不上封勵宴!你就不覺得不對勁?我得不到了,你也一樣得不到!唔唔!”
江靜婉的瘋狂嘶吼聲隱隱的傳了出來,她竟是丟了電話,跟著溫暖暖跑。
像要纏住她的厲鬼一樣。
很快,瘋狂的江靜婉被監管的警員控製住,放倒在地上,死死壓住。
那聲音總算是消停了,可溫暖暖卻後背生寒。
她不想自己的思想徹底被江靜婉左右,可是卻又忍不住的去想。
是啊,江靜婉那時候被囚禁了啊。
封勵宴自己也說了,他發現封立陽囚禁江靜婉時候已經晚了,江靜婉的孩子都六個多月大,打都打不掉。
那……
這樣的話,他們結婚的前後那段時間,封勵宴總是接到女人的電話,頻頻出國,他去看望照顧的就不可能是江靜婉了。
那麼,能讓他不辭辛苦,來回奔赴的那個女人,她又是誰?
還有爸爸媽媽當年經曆的那場車禍,難道竟真的會和封勵宴有關係嗎?
不,這不可能!
她要去查清楚,也許當年封澤海的車禍根本就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也跟她記憶中那場車禍毫無關聯!
她不可以被江靜婉那個不懷好意的惡鬼一樣的女人引誘!
溫暖暖衝出監牢,扶著一棵樹,扯下了口罩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她想讓自己冷靜下來,然而卻像是打開了潘多拉魔盒一般,釋放出了這個世界對她的所有惡意。
她渾身發軟,隻覺眼前一陣陣的天旋地轉。
“暖暖?”
這時,身後響起一道聲音,似遠似近。
與此同時,有人輕點了下她的肩膀。
溫暖暖受驚一般,猛然的揮手,退後了好幾步。
她驚嚇的瞪過去,看清站在麵前的竟然是楚言時,她眼底的驚駭感才漸漸退散,五感慢慢的被找了回來。
“楚言?"
她模樣恍恍惚惚般,狀態很差,臉色發白,映的臉上的紅掌印像突兀的印在上麵般。
有種要碎裂的脆弱感,甚至身體還晃了晃。
楚言邁前一步,抬手扶住了她,他眉心微蹙。
“是我,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會在這裡?封勵宴人呢?你今天經受了這麼多驚嚇折磨,他怎麼沒陪在你身邊,還讓你一個女人出入這種地方!?”
“我沒事,就是來探看個人。”
溫暖暖站穩,她衝楚言勉強笑了下,將口罩又拉回到臉上。
“抱歉,我還有急事,就先走了。”
溫暖暖急匆匆的說著,轉身就往前跑走了。
楚言望著她的背影,眉心蹙的更緊。
溫暖暖沒有直接離開警局,她直接去了警局的辦公區投案。
她今天來過警局,這裡的警察又認識她的,立刻就很重視的接待了她。
溫暖暖將那張在衣服口袋裡發現的紙條遞了出去。
“這紙條和監牢裡的女犯人江靜婉有關,她要引我來見她,她一個謀殺犯人何故能跟外界聯係?還請重視,我要報的案就是這個。”
那兩個接待溫暖暖的警察,立刻便神情肅穆的站了起來,表示感謝溫暖暖的反映。
溫暖暖起身離開,兩人也行動了起來。
“我去往上彙報,這個事情確實很嚴重,是得嚴查,你先把情況反饋給監獄那邊,這個叫江靜婉的女犯人一定要受到嚴懲!"
“是,隊長,我馬上就去。”
而溫暖暖離開辦公大廳,低著頭走出去,卻一眼看到了等在台階下的楚言。
看到她出來,他邁開大步,幾步上了台階來到她的麵前。
“沒事吧?”
迎上他關心擔憂的目光,溫暖暖點點頭。
“沒事的,楚言,你怎麼會也在這地方?”
在彆的地方偶遇也就算了,在這種地方碰上,也是挺奇怪的。
見溫暖暖明顯已是恢複了一些精神,看起來也沒那麼恍惚了,楚言才笑了下,抬手道。
“說來話長,走吧,我送你回去,路上說。”
這裡也確實不是說話的地方,溫暖暖於是跟著楚言往外走。
車上。
“你可能還不知道,前幾天楚家也出了些事兒,我二叔買凶對我動手,現在也關在那裡,我今天就是過來看他的。”
楚言開著車,目光直視著前方。
他語氣很平淡,可側臉卻有些沉鬱和冷意,這一刻,他比平日少了幾分溫潤儒雅,多了些鋒芒和傷懷。
溫暖暖愕了下,“那你沒事吧?”
她有些感同身受了,畢竟她也是不被親人所容,剛剛才被高雅潔買凶傷害過的。
沒想到,楚言這幾天竟然也經曆過這樣的事情,而做為朋友,他發給她的那些微信什麼的,她還刻意忽略了。
這讓溫暖暖更歉疚了。
“我這不是好端端坐在你麵前呢,沒事,放心。都是一些汙糟事兒,我們不提這些了。不過暖暖你關心我,我還是挺開心的。”hττPs:///
楚言說著,轉頭看向溫暖暖,臉上又有了笑意。
“所以,我們這是又恢複邦交了?”
溫暖暖被他用詞惹笑,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心裡的陰霾散去了一些。
這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鈴聲清越,是獨屬於某人的來電鈴聲,她從機場返回的路上剛剛精選設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