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釜酒吧,格倫搖晃著椅子,喝著老湯姆送他的飲料,安靜的看著他對麵趴在桌上哭泣的男孩。
燃燒殆儘的火柴梗上徐徐的冒著煙,昭示著那場幻夢已經結束。
但他對麵的哈利,還尚未從自己的情緒中走出。
“他怎麼了?”老湯姆不免有些擔憂的走了過來。
“他有些傷心。”格倫說:“沒事的,等他哭一下就好了。不必打擾他,先生。”
“你對此似乎很有心得?”老湯姆看向格倫。
格倫笑了笑,攤手說:“在孤兒院,所有的孩子都親切的喊我哥哥。”
“好吧。”老湯姆點頭,回到了吧台。
時間緩慢的流逝著,等到哈利終於控製住了自己洶湧如潮水的情緒後,他重新抬起頭,用通紅的雙眼看著格倫。
“你...你還有這樣的火柴嗎?”他認真的說:“再一次也好,哪怕就一次,我也想和他們再說說話。”
格倫看著眼前似乎有些無法自拔的波特,無奈的搖搖頭。
“風——”他說。
呼的一下,從格倫的背後,一股冰冷的風在這夏日無端出現,將他吹得打了個冷顫。
“聽好。”格倫的身子前傾。
“就像我說的,這隻是一場夢。賣火柴的小女孩在擦燃第四根火柴後,就離開了人世。
我不知道這裡麵有沒有什麼關係,但我絕不會賣給一個人四根火柴。”
說著,他站了起來,直麵著對方。
“看著我,哈利·波特!”他說。
“讓同為孤兒的我給你一些忠告——你得比彆的孩子更早的成為一個男人,很抱歉,這是我們必須麵對的事實。
我們必須比彆人更用力的吸收養分,讓自己快速的長成一棵能為自己遮風擋雨的大樹!
夢境很美好,讓我們可以見到那些或許一輩子都見不到的人與事。
所以我不介意給你一場夢。
但沉溺於幻夢之中,而忘記現實,絕沒有任何的益處——更不是我和你做生意的本意。如果我是這麼想的,我第三根火柴就該收你一百加隆。”
說完,他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沉默片刻,無奈道。
“這也不會是他們想見到的。”
沉默,許久的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後,哈利重新振作起來,他認真的點頭:“我想你說的是對的,格倫。另外,我必須要謝謝你,給了我這麼一場夢,它簡直...美妙...無與倫比!”
“不客氣。”格倫點點頭。
“給你這個。”哈利將整個錢袋子都推到了格倫那邊:“無比的感謝你。”
“慷慨的客人,我喜歡。”格倫毫不含蓄的接過了袋子,這本來就是他的目的。
“我想我該回去了。”哈利重新撐起一個笑容:“太晚了不安全。另外,剛才我聽酒吧的老板說你也是今年的霍格沃茨學生,我們霍格沃茨見。”
“霍格沃茨見。”格倫拎起錢袋子。
哈利再一次的對格倫致以真誠的謝意,隨後帶著書箱和鳥籠離開了破釜酒吧。
夕陽的餘暉灑在查令十字街,將男孩瘦小拖著箱子的身影勾勒。
箱子很沉重,他的腳步很輕快。
哈利覺得,這是他活到現在,最美好的一個生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