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兩人誰也沒說話,萬俟上享受著這短暫的安寧和溫馨,而伏默,正想著再好好查他一番呢,比如那張被他遺忘的銀行卡。
家裡有洗碗機,但整個收尾工作仍是由萬俟上來做。
伏默坐在客廳沙發上,撐著手肘看著他忙碌的背影。
寬大的白T恤讓他冷硬深沉的氣質變的陽光了些許,看上去不像30歲的成熟男人,反而像剛出校園不久,乾淨不夠社會。
他真的是一個不錯的男人。
伏默邊吃甜點,邊感慨。
“以後不要做飯了,等我回家做就好,公司離家裡近,我儘量早一點回來。如果嫌悶的話,出去走走,隻要當心點就好,還有隔壁幾棟院子是附近大學的教師家屬院,可以找他們聊聊天……”萬俟上殷殷叮囑,渾似個羅裡吧嗦的老父親。
“嗯,知道了。我先上樓了,你……也早點睡。”
他動作慢吞吞的,從起身到上樓約莫走了一分多鐘,有些漫不經心的懶散感。
萬俟上看著他瘦削的身影,無聲笑了笑。
暗暗打定主意,再也不能讓他進廚房了,吃完伏默的愛心大餐,他嘴巴麻麻的,跟小時候吃過的跳跳糖一樣,嘴唇到舌頭都在瘋狂的顫抖跳躍,嗓子眼更是冒了煙,他已經預想到了菊花的危機。
至於伏默是不是故意整他?
怎麼可能呢。
他是認真研讀過好爸爸,好丈夫守則的男人,毫不誇張的說,他勝任有餘,他這樣負責的男人,伏默就算心如磐石,沒有對他動情,也不至於整他是吧。
伏默終於開始關心他了。
萬俟上樂嗬嗬的想。
伏默不知道他的自戀,正疑惑的戳著自己的肚皮。
書上說,孕夫跟孕婦一樣,會出現孕吐等孕期反應,但他顯然得天獨厚,除了一開始吐了幾天,等真正檢查出懷孕後便一點不良反應也沒有,就這樣平平穩穩的過了前麵不穩定的3個月。
仿佛根本沒懷孕一樣。
除了飯量增大,人容易疲勞困倦,他一點想吐的感覺也沒有,這個孕懷的,實在太沒有真實感了。
如果不是逐漸變大的肚子在宣示小家夥的存在,伏默真要以為醫院誤診了。
薛列那邊沒有消息,伏默也沒有主動詢問。
上趕著的,不是買賣。
能搭上薛列的線當然好,搭不上也無所謂,他有著十多年的演技功底,就算從龍套跑起,他也有足夠的信心,堅信自己能再次拿獎。
門鈴忽然響起。
他看了眼腕間的手表,下午2點,
萬俟上有鑰匙,從來不按門鈴,而彆的人,他來這兒這麼久,根本沒有其他人拜訪過,這跟萬俟上稍顯孤僻的性格有關。
他似乎沒什麼朋友。
或者他不打算讓他接觸他的朋友圈,伏默惡意揣測。
門外是一個五十上下,略微發福的中年婦女,身上的旗袍將她腰間的贅肉勒成了遊泳圈,臉上畫著不合適的妝容,開口便盛氣淩人:“你是誰?你怎麼在我侄子的房子裡,他人呢?”
“你侄子是誰?”伏默挑眉,慢吞吞問道。
萬俟上竟然還有親人?
“萬俟上,你又是誰?”中年婦人眼含懷疑,一時懷疑是不是萬俟上那小子偷偷把房子賣了,一時懷疑伏默是萬俟上的狐朋狗友。
“哦,他不在家,你們有事找他的話,星期日再來吧。”說完伏默就要關門。
“先生,你這樣將屋主的姑姑關在門外,萬俟先生知道了恐怕會不高興吧。”
伏默笑了笑,眼角的紅痣跟著上揚的眼尾一起挑了挑,少年氣的臉上霎時盈滿了魅惑,他慢吞吞問道:“你又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