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揮劍，林凡都傾注全身之力，手臂肌肉緊繃，青筋暴起，汗水混著河水自額頭滾滾滑落，雙眼卻緊緊盯著劍刃落點，不曾有絲毫分神。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船底漸漸被劃出一道深深溝壑，河水開始順著裂縫絲絲滲入，發出細微“汩汩”聲。
林凡沒有停歇，動作愈發迅猛，隨著“哢嚓”一聲巨響，船底木板終被破開一個大口子，河水似脫韁野馬，洶湧灌入戰船內部。
而此時，船上敵軍還在飲酒作樂，燈火通明的船艙中，吆喝聲、嬉笑聲交織，渾然不知腳下已是危機四伏，即將隨著這戰船一同被黑暗的眉東河吞沒，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林凡看著不斷湧入的河水，嘴角勾起一抹冷峻弧度，旋即悄然隱入黑暗，隻留下那艘戰船在逐漸加劇的搖晃中，邁向覆滅結局。
船艙內，燈火搖曳，光暈昏黃而明亮，一群敵軍士兵正吆五喝六、推杯換盞，酒氣與汗臭彌漫在逼仄的空間裡，喧鬨聲幾乎要將船板震破。
就在這時，船身毫無征兆地猛地一晃，桌上的酒壺、杯盞“劈裡啪啦”地摔落一地，酒水四濺。
幾個醉醺醺的士兵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嘟囔著罵咧起來。
還沒等他們站穩腳跟，那晃動感愈發強烈，似有一隻無形的巨手在肆意擺弄著戰船。
船板之下傳來一陣令人心悸的“汩汩”聲響，起初細微得如同蚊蟲振翅，緊接著卻如悶雷滾動，在船艙內回蕩。
“什麼情況，戰船怎麼進水了？”
一個眼尖的士兵，酒意瞬間消散了大半，瞪圓了眼睛，嘶吼出聲。
他滿臉驚恐，額頭上的青筋暴突，手指顫抖地指著地麵不斷漫延開來的水漬，那水漬像是惡魔的爪痕，以極快的速度在船艙裡擴張。
眾人聞聲，齊刷刷地看向船底。
刹那間，嘈雜的船艙仿若被按下了靜音鍵，死寂一片。
隨後便是一陣兵荒馬亂，有人慌不擇路地衝向艙門，卻在濕滑的地麵上摔得四仰八叉。
有人手忙腳亂地去拿武器，仿佛這樣便能抵禦即將到來的厄運。
還有人扯著嗓子大喊“快堵上，快堵上”，聲音裡滿是絕望的顫音。
負責瞭望的士兵匆匆從甲板跑下，臉色煞白如紙，嘴唇哆嗦著彙報：“外……外麵一片漆黑，啥都看不清，根本不知道咋回事！”
將領們也從後艙趕來，神色凝重，一邊喝罵著讓士兵們冷靜，一邊心裡直發慌，目光在四周慌亂的人群和不斷上升的水位間遊移，試圖找出應對之策。
然而，河水像是被激怒的猛獸，從那個隱秘的破口洶湧灌入，水位眼見著蹭蹭上漲，須臾間便沒過了腳踝，浸濕了眾人的褲腳。
雜物在水麵上漂浮碰撞，發出詭異聲響。
船身開始大幅度傾斜，人們站立不穩，像下餃子般紛紛摔倒，相互拉扯、踩踏，哭號聲、求救聲、咒罵聲交織在一起，混亂至極。
那幾個原本還誌得意滿的將領，此刻也沒了主意，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