銛蘇見月看著監控。
畫麵裡,一個穿著一身黑色T恤加黑色牛仔褲的男人,戴著帽子和口罩,根本看不清人臉。
他手法嫻熟地,打開引擎蓋,不過三五分鐘的時間,又將蓋子合上,旁若無人地離開。
謝晏城指著監控定格的一幕。
“你看看他的眼睛,能不能辨認出來,這個人是誰?”
蘇見月認認真真地去看。
“我們對比了幾個角度,隻拿到了這一張比較清晰的照片。”
所謂清晰的照片,除了一雙眼睛之外也看不到正臉。
蘇見月尋遍了腦海中所有的記憶,“我……不認識!”
是真的不認識。
謝晏城沉吟片刻,“冒昧地問一問蘇小姐,您心中,有沒有可疑的人選?”
車子被人為損壞,突如其來,超速又超載的大貨車。
不論誰去推斷,都會下意識地將這件事情定性為蓄意謀殺。
聽了這話,蘇見月的腦海裡,突然浮現出來一道聲音。
——蘇見月,你的一切都會是我的。
“司機那邊,您查過了嗎?”
蘇見月緊緊地握著手中的一次性杯子。
謝晏城麵露抱歉。
“那位司機,身患絕症,從他的嘴裡,目前問不出來任何有用的線索,並且,他賬戶裡麵,所有的錢,全部轉到了他老婆名下。”
蘇見月震驚。
“但是他的妻子和孩子,已經坐著昨天晚上八點的航班,飛去了米國。”
謝晏城垂眸,“非常的抱歉,這件事情,可能沒辦法立即給你答複。”
一旦跨國,這個案件辦理起來,就異常的麻煩。
“我們從司機的通話記錄上,查到了一個叫做彪哥的人,昨天下午七點,他接到了彪哥的電話,大約九點的時候,就在路口附近徘徊,一直等到你的車子出現。”
彪哥?
蘇見月瞳孔地震。
一股久違的恐懼襲上心來。
杯子裡的水隨之晃動,震出一圈一圈的漣漪。
“蘇小姐,您還好嗎?”
謝晏城關切地詢問。
直到有水珠濺到蘇見月的手背,她才像是反應過來一般,放下手裡的杯子。
謝晏城耐心地等著她的回答。
等到蘇見月將情緒調整好,她才緩緩說道:“彪哥,我認識。”
思緒回到四年前,蘇家為她和蘇見星舉辦成人禮的那個晚上。
那是她第一次,以蘇家親生女兒的身份,當眾亮相。
文景蘭十分大手筆地,給她和蘇見星一人定製了一條VOOL家的高定禮服,一白一粉,姐妹款。
那條裙子,是蘇見月有生以來,穿過的,最漂亮的一條裙子。
那一天,是她以為的,她前十八年人生中,最最幸福的一天。
她戴著象征公主的皇冠,文景蘭會用慈愛的目光看向她。
就連平時對她冷漠的父親,都破天荒地誇了她一句。
“月月這麼一打扮起來,可真好看!”
即便她知道,蘇雲天誇讚的,隻是那張酷似文景蘭的臉。
可是她仍舊感動得熱淚盈眶。
就在她最幸福的那一天,她當著所有蘇家所有親朋好友、合作夥伴還有媒體記者麵前,掉進了泳池。
皇冠掉進了水裡,昂貴的禮服徹底報廢,精致的妝容遇水化開。
所有的美夢,都像是天邊的浮雲,風一吹,徹底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