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祁挑眉,“嗯,言之有理。”
“所以!”
蘇見月挪著屁股下了床。
“我決定了,下樓去簽合同。”
“你慢點兒!”
蕭玉祁連忙抬手扶著。
蘇見月被蕭玉祁抱著下了樓。
他闊步下樓,將蘇見月放到了客廳的沙發上。
又給她拿來一件毛毯,蓋在她的身上。
才轉身去開門。
文景蘭跟律師還沒離開。
見門打開。
文景蘭含淚的眸子,滿懷希冀地抬起。
映入眼簾的,依舊是那位蕭先生。
聽說,他來自雲城所有豪門望族加起來,都不一定能撼動分毫的家族。
文景蘭好歹當了這麼多年的豪門闊太。
自認見過的好東西不少。
但這個男人穿戴的行頭,竟讓她難以估價。
上一次在父親的壽宴上是這樣。
這次亦是。
“蕭先生,可是月月有話要跟我說?”
她明明是長輩。
卻不敢在眼前這位後生身上充長輩。
“月兒請夫人進去。”
蕭玉祁移開身子,青石磚路在路燈下,顯得格外的有意境。
文景蘭穿著一身秋冬新款的頂奢套裝,光是那件米色的過膝大衣,就價值二十多萬。
蘇見月看著這個優雅的女人,一步一步地進入她的領地。
不論何時,她看起來,都是這麼的高貴優雅。
歲月從不苛待美人。
尤其是像文景蘭這樣,最頂級的美人。
蘇雲天雖然是一名重利的商人。
可他對文景蘭,卻是極好的。
一個男人,能將自己身邊的女人,養成嬌貴的金絲雀,作為丈夫。
沒有人比蘇雲天更加合格。
文景蘭一步一步,走得格外拘謹。
恍惚間,蘇見月好像看見了,她第一次進入蘇公館的時候。
一個在鄉下長大的孩子,見過最豪華的地方,就是養母工作的酒店。
可蘇家,三步一景,五步一畫,那頗為講究的室內格局,和精心設計的軟裝內設,給了一個從未見過世麵的孩子多大的震撼。
沒有人能懂。
她像是一個誤入仙境的乞丐。
一雙洗得泛白的回力鞋明明十分乾淨。
可她卻一動都不敢動,生怕弄臟了鋪在大理石地麵上,昂貴的歐式地毯。
她還記得蘇禹琛對她說的第一句話。
“你杵在這裡乾嘛?這張地毯五十萬,把地毯踩臟了,你賠得起嗎?”
現在再看文景蘭的模樣,蘇見月的內心,毫無波瀾。
“我這裡沒有五十萬一張的地毯,也沒有一百萬一套的沙發,你不需要這麼謹慎,弄壞了東西,我也不會讓你賠。”
文景蘭麵色一白。
“月月,媽媽真的知道錯了!”
蘇見月很平和的微笑。
“蘇太太,我一直都很好奇,你為什麼要向我道歉呢?”
公文包被蘇見月放在了最顯眼的茶幾。
蘇見月發現,自己已經能夠很平靜的麵對文景蘭。
這是一個很好的現象。
文景蘭無措地站在客廳中央。
蘇見月同意她進門的喜悅被一瞬間衝淡。
“夫人請坐。”
蘇見月指了指邊上的沙發。
“抱歉啊,我這個人,有媽生沒媽教,不懂什麼待客之道,蘇太太見諒!”
話語轉成刀子。
字字句句,都精準地紮進了文景蘭的心臟。
“月月,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跟媽媽說話?”
她說著,眼淚又刷刷地落下。
“蘇太太今天來這,如果隻會對著我哭,那麼請你離開,我可能沒有這個耐心,去看著你哭。”
蘇見月依舊在笑。
眼底清楚地透出冷漠。
沒有一絲溫度。
文景蘭生怕惹了蘇見月厭惡,急忙背過身去。
良久。
她才調整好情緒。
轉頭,蒼白的臉上,淡粉色的唇瓣艱難地勾了勾。
“我今天來,是想要把我名下所有的資產,全部轉移到你的名下。”
文景蘭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地壓抑著哭腔。
“我……”
她哽咽,“我決定跟你父親離婚,這
可能,是我最後能為你做的事情,算是我這麼多年來,虧欠你的補償。”
律師在她的示意下,打開公文包,將裡麵的資料一一拿出,展開在白色的茶幾上。
蘇見月看都沒看一眼。
隻淡淡地說道:“蘇太太,彌補,是要基於我需要的情況下,願意接受,你給我的,才能算彌補。”
言下之意。
現在的她,根本不願意接受文景蘭的彌補。
“你幾次三番地來找我,這種行為已經給我帶來了嚴重的困擾,你所謂的彌補,究竟是想要彌補我,還是想要安撫你自己愧疚的內心?這些話,你真的要我一一的詢問清楚嗎?”
“不是,我是真的想要彌補……”
文景蘭急切地解釋。
可她一想到蘇見月對於‘彌補’這個詞語的理解,瞬間又止住了話頭。
“我知道,你現在,並不需要這些,可是月月,想想你的未來,你會需要這些的。”
她的一語雙關。
落在蘇見月的耳中。
彆有深意。
思來想去,隻有蘇禹琛了!
“蘇雲天的身體不行了嗎?”
文景蘭低頭,艱難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