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
房間內,劉錦舒抽泣哽咽,又實在虛弱,隻能半靠在床頭,形色狼狽。
老夫人眼底有一閃而過的嫌惡。
她再抬舉劉錦舒,為的也是母家,但這女子,真是不爭氣!
竟然在公主府捅出那麼大的簍子!
“姑母可要為我做主啊。”劉錦舒哭得嗓子都啞了,“若非林相宜,我……”
“夠了!”老夫人剛收下林相宜的青玉如意,又厭煩於劉錦舒這不成器的性子,口氣也硬起來,“事情的來龍去脈我都知道了,頭麵是你強行要的,衣衫也是你自己要穿的,打扮得花枝招展觸犯公主,礙著林相宜什麼事?”
劉錦舒驟然止住哭聲,難以置信地抬頭。
老夫人卻不以為然,繼續說道:“再者,沒有她林相宜,公主府跟崔翰林能輕易放過侯府?就這樣彈劾照寒的折子都有不少,照寒這幾日為了此事奔波,消瘦了多少,你看不見嗎?”
劉錦舒低下頭。
老夫人頓了頓,壓低聲音:“至少你跟照寒的事,徹底定下了不是嗎?”
想到這裡,老夫人心中騰起詭異的優越感,“這整個盛京啊,你也隻能嫁給我兒了。”
老夫人這一輩子都被母家吃得死死的,那些兄弟侄兒從她這裡撈的好處數不勝數,這也就罷了,之後非要讓劉錦舒也進來。
老夫人一邊控製不住地幫襯,一邊又暗暗覺得劉錦舒配不上兒子,情緒十分複雜。
從前有林相宜當靶子,他們一致對外,但此刻塵埃落定,老夫人反而有種解脫的滋味。
既能進侯府全了母家期待,又能做妾不傷兒子顏麵,夠了。
明明是得償所願的話,劉錦舒卻聽得後背一涼。
門外的宋照寒亦如此。
他執著於劉錦珍,納其妹為妾的想法隻是偶爾一閃而過。
宋照寒自持自己的感情乾乾淨淨,守孝五年,自是一天都不能少。
娶了林相宜為續弦,已是為了侯府前程做出了巨大犧牲,再要劉錦舒,他過不去心裡那一關。
可眼下的情況,他若是拒絕,就是逼劉錦舒去死。
天色漸漸暗沉下來。
林相宜沐浴完,塗抹了些許梔子花香料,裡麵被加入了些許碾碎的玉肌丹粉末,使得林相宜從頭到腳,都盈盈如玉,好似在花海中蒸騰了一番。
房間內的龍足夠,稍微一穿厚就有些熱。
林相宜褻衣外身披薄衫,烏發垂順到腰部,聽到開門的動靜,林相宜溫聲:“珠月,你不用守夜了,回去休息吧。”
話音剛落,珠簾被人挑起,來人是一身風雪的宋照寒。
林相宜差點想罵。
但還是生生忍住,同宋照寒行禮:“侯爺安康,這麼晚了,侯爺是有什麼事情吩咐妾身嗎?”
宋照寒沒有說話。
他目光從林相宜的鎖骨挪到那張精致漂亮的臉上,眼底燃燒起某種灼熱的情緒。…。。
宋照寒是個正常男人。
林相宜察覺到,頓時一陣惡寒。
她麵色不變,行至桌前倒了杯茶,隨口問道:“是因為錦舒妹妹嗎?”
“是。”宋照寒突然覺得接下來的話有些難以啟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