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化夙輕笑一聲：“你這婢女在你手底下，也算練出來了。”
林相宜打量著他：“受傷了？”
“沒，雖然想殺我的人也不少。”沈化夙說著，眼皮都有些耷拉，整個人異常慵懶：“就是困了。”
醉風樓一案，牽扯的權貴盤綜錯雜，沈化夙非要一查到底，那些畏懼皇權的，自然會對他起殺心。
林相宜看了眼那已經見底的冷茶，“我再著人給你泡一盞。”
“不用。”沈化夙牽住林相宜的手：“這樣就行。”
他的指尖略顯粗糲，在林相宜掌心輕輕揉搓著，像是能將那點子疲憊一點點化開。
“我方才看了看，你這房間沒有宋照寒的東西。”
“當然。”林相宜說：“他之前為劉錦珍守節，不近女色，如今雖納妾，但我也不讓他留宿我院中。”
沈化夙神色複雜地笑了一下。
林相宜：“怎麼了？”
沈化夙：“你在永安侯府的日子，比我想象的艱辛。”
“我不覺得啊。”林相宜牽著沈化夙起身，往內室走去，“錢帛不愁，執掌中饋，時不時逗逗劉錦舒跟那個老東西，有意思得很。”
甚至於林相宜的獠牙開始隨著力量強大逐漸顯露出來。
沈化夙亦步亦趨跟著林相宜，感到周遭場景逐漸搖晃，腳下都變得柔軟，他迷迷糊糊躺下，鼻尖是熟悉的馨香，想說什麼，卻張不開嘴，最後林相宜的麵容變得模糊，他聽到女人說：“你睡會兒吧。”
林相宜點燃清神香，可有效緩解頭痛跟疲憊。
她坐在床榻邊，麵無表情。
沈化夙如今待她好，背靠將軍府，又是個很好用的男人，留在身邊也不錯。
窗外夜風拂來，林相宜閉目感知，熟能生巧，如今她不用捏訣也能吸納其間的靈氣，女人腦袋後仰，素白的手拿下發簪，墨發頓時披散而下，她的腳尖輕輕在地麵上點著，嘴裡哼唱著婉轉動人的調調，整個人透著說不出的妖媚。
在清神香的幫助下，沈化夙這一覺睡得沉，醒得也快。
半夜，他睜眼就映入逐漸清晰的燭光，視線一轉，便對上林相宜眼底盈盈的笑意，女人在繡荷包，半截翠竹栩栩如生。
“餓不餓？”林相宜問。
沒有比這更具說服力的“溫柔鄉”了。
沈化夙撥開林相宜的手，將東西一股腦扔到桌上。
林相宜：“這可是送你的。”
沈化夙不言語，眸色沉沉，拽過林相宜的同時，彈指一擊，內力凝聚掃滅燭光，床幃落下，能聽到極低的一道笑聲。
林相宜意識浮沉間想著她眼光不錯，沈化夙確實“好用”。
翌日天剛蒙蒙亮，沈化夙起身穿衣。
林相宜躺在被子裡，雪白的手臂露了出來，她單手撐著腦袋，笑看沈化夙：“沈都統不累了？”
“累什麼？”沈化夙一本正經：“大補。”
林相宜：“……”
這人說葷段子殺傷力還挺強。
“記著我的荷包。”沈化夙俯身揉了下林相宜的腦袋，順勢往她手中塞了一樣東西，“我走了，如遇危險，立刻吹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