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翻閱各種奏疏報狀的權利,拿到一些無關緊要的消息去交換,並無大礙。
“可以。”蘇良笑著點了點頭。
“好嘞!”劉長耳將剩下的羊湯一飲而儘,然後放下一串銅錢,道:“這一頓,我請了!”
說罷,便快步離開了。
根本不給蘇良結賬的機會。
接下來的幾日。
因三項改進措施的施行,禦史台的官員們逐漸輕鬆下來。
下麵的官員也不再呈遞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台諫官員們也都不再急著硬寫彈劾奏疏。
蘇良明顯感覺到,禦史台官吏們的腳步沒有以前那般匆匆了。
這日午後。
蘇良正在書桌前打瞌睡,監察禦史裡行周元突然走到他的麵前。
蘇良剛睜開眼。
就見周元一臉認真,朝著他深深鞠了一躬。
嚇得蘇良瞬間清醒,連忙站起身來。
“子雄兄,你這是……這是做什麼?”
“愚兄上午又欣賞了景明賢弟的那三份奏疏,欽佩之情溢於言表,愚兄受到啟發,覺得作為一名台諫官,不能再混日子了,應當有所作為,故而也寫了一封奏疏,想讓景明賢弟看一看。”
說罷,將奏疏遞向蘇良。
蘇良連忙雙手接住,笑著說道:“子雄兄,你先坐,我這就看,這就看!”
蘇良打開奏疏,認真看了起來。
片刻後。
蘇良一臉興奮地
站起身來。
“子雄兄,大才也,此彈劾章疏若送到禦前,官家一旦點頭,恐怕整個中書都要不安了!”
“我也是實話實話,此事在心裡憋很久了,不吐不快!”
此章疏,彈劾的乃是當朝首相章得象。
周元彈劾其久居相位,無所作為,且年事已高,應當退位讓賢。
章得相已六十六歲高齡。
慶曆新政期間,其一言不發,保持沉默,為了相位而不涉黨爭。
近兩年來,也發言甚少,宛如一個隱形相公。
正是因為他居首相,才讓朝堂變得沒了生機。
蘇良麵色激動,道:“子雄兄,此奏疏言辭真切,無一不實,顯然是做過功課的,於我大宋朝堂甚益,請受我一拜!”
周元不是無才,而是沒有一個良好的環境展現其才華。
而今台諫的環境氛圍一變,將周元的才氣見識也激發了出來。
就在蘇良要鞠躬時,周元連忙拉住了蘇良的手,道:“不可不可,這是折煞我呢!”
這時。
書寫人老洪抱著一摞文書走了過來,恰好看到蘇良與周元手拉著手,且都是一臉笑容。
老洪不由得一愣,迅速扭過臉去,道:“我……我什麼都沒看到啊!”
蘇良和周元旋即分開。
“老洪,你看到啥了?我和子雄兄在閒聊呢!”
老洪嘿嘿一笑。
“啥都沒看到,俺老洪也是讀過書的,先秦魏晉便有斷袖之風、龍陽之好,文人風流嘛,算不得毛病,我不會對彆人講的。”
說罷,老洪放下文書,便笑著離開了。
蘇良和周元甚是尬尷。
周元喃喃道:“看來今晚咱們要請老洪搓一頓,給他講清楚了,不然照他那張大嘴,明日不知道傳出什麼呢!”
蘇良無奈一笑,有些誤會,越解釋越像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