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路上,路辛夷心情愉悅。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你當時乾嘛不跟我說?”
“哪有男生第一次見麵,跟女生說我想跟你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我當時追公交車跑的時候,已經很像變態了。要是再跟你說這話,你搞不好要問我是哪個精神病院逃出去的。”
她點點頭,確實很像。
他頓了頓:“而且,你不是也沒告訴我,梔子比眾木,人間誠未多的意思嗎?”
路辛夷有些害羞,不著痕跡地轉移話題:“你定了塊石碑,還要放在最顯眼的位置,碑上寫了什麼?”
“寫著……”他突然衝她大聲喊道:“路辛夷,我好喜歡你啊。”
路辛夷捂著耳朵,笑得肩膀上下顫動:“彆怪我沒提醒你,秀恩愛死得快。再說,你敢嗎?”
他聳聳肩:“我有什麼不敢的,我都敢自作主張買下春山醫院了,我還有什麼不敢的?”
“到底寫了什麼?!”
“你周一回去不就看到了。”
二人回到古城入口,把車停好,沿著石板路往回走,經過一條小徑路口,路辛夷突然後退幾步,小徑花叢處站著一對俊男靚女,交頸而纏,忘情擁吻,兩隻腦袋擰成一根麻花。
路辛夷看得津津有味。
周止在一旁無聲歎氣:“這麼喜歡看,我給你表演一個?”
路辛夷馬上臉紅,要走之際,忽然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她又走回去看一眼,這時那男人的臉已經轉過來了。
不羈的劉海。
路辛夷在心裡感慨,世界還真是小。
蘇懈這時也看見了小徑儘頭站著的那對男女,眸光微動,裝作沒看見一般,繼續吻著懷中的美女。
賤死了,路辛夷心裡恨恨的想。
“那好像……不是南星吧?”周止不確定地問。
廢話!
說時遲,路辛夷拿出手機,哢嚓哢嚓拍了好幾張,最後狠狠瞪蘇懈幾眼,拉著周止的手走了。
“死男人,臭男人,賤男人……”一路上,路辛夷都在罵。
周止跟在她身後,一句話都不敢說,就怕引火燒身。
卻還是躲不過,路辛夷突然回頭來,瞪他一眼:“我警告你啊,你要是敢……”
“我不敢!!!”
“要是被我抓到怎麼辦?昨天淩霄還跟我說,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我保證,我例外!”他求生欲爆棚,“我要是敢做對不起你的事,就咒我下輩子遇不到你。”
“切,我看你巴不得吧。”
“誰說的,我巴不得跟你下輩子,下下輩子,最好生生世世都綁在一起。”
路辛夷搖搖頭,她才不信。
“那你要怎麼才能相信?你不能因為你剛剛才看見了一個渣男,就覺得全天下的男人都是渣男吧。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是渣男,我周止,絕不辜負你。”
“我還是不信。”
“行,我周止要是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就用你的手術刀把我切了,行了吧。”他破罐破摔。
“切哪裡?”
“……”他看她兩眼,眼神仿佛在問,你還真切啊?見她不似玩笑,乾脆微微一笑:“你想切哪裡就切哪裡。”
他張開手臂,一副任卿挑選的態度。
路辛夷目光順著他的臉往下,最後心滿意足,嘀咕一句:“我哪有那麼變態。”
劫後餘生的周止長舒一口氣,陪笑賣乖:“你不變態,我變態,行了吧。”
一路總算相安無事,回到來都來了客棧。
天井裡,顧淩霄正在給那棵梔子樹灑水。
“看見顧南星了嗎?”路辛夷一進門就問,殺氣騰騰。
顧淩霄看一眼她身後的周止,周止秒懂,揮揮手,滿臉寫著:不是我,我可不敢惹她。
顧淩霄這才默默指指二樓東邊的房間,繼續澆水,不敢說一個字。
路辛夷一個人上樓去,樓梯被她踩得咯吱作響。
顧淩霄聽見樓梯發出的聲音,想提醒讓她小點聲,樓梯是木質的,太用力會散架的。周止身為過來人趕緊衝他搖頭,讓他最好不要出聲,顧淩霄隻好當沒看見。
很快,路辛夷又氣哄哄下樓來了,又是咯吱咯吱的聲音。
顧淩霄聽得肉疼,看來這樓梯也是時候退出曆史舞台了。
路辛夷從樓上下來後,抱著雙臂,氣鼓鼓的,吹吹額頭的碎發。
周止小心翼翼問:“南星不信你?”
“沒有,她在睡覺。”
她一夜沒睡,她不想這時候為了一個渣男,把她叫醒。
蘇懈也配。
可是,還是好氣啊。
周止戳一戳她氣鼓鼓的臉:“好了,不氣了。等她睡醒了,再跟她說。”
他忽然想到什麼,指指涼亭:“辛夷,你先坐那兒,等我一下,我上去拿電腦,幫我個小忙。”
小忙?
路辛夷皺皺眉,她能幫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