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阿嫂仿佛吃到什麼大瓜:“沒……沒工資?”
路辛夷一本正經:“嗯,我包養的。”
周止愣了一秒,從善如流地攬住路辛夷肩膀:“嗯,我靠她吃飯的。”
這話,無論公私,倒也都不算毫無來由。
於公,他是院長,她是醫生,醫院確實要靠醫生吃飯。
於私,在家裡是她做飯,他也算靠她吃飯。
路辛夷也很配合地點點頭:“真乖!”
二人說著進了裡屋,隻剩下王阿嫂獨自淩亂,嘀咕著:“當醫生這麼掙錢的嗎?都能包養男人了……”
轉頭又好奇:“包養一個這樣的,得多少錢?”
……
顧豐山每年除夕清明都會回家祭祖,房子也有請人打理,不至於太過荒蕪,東西也都收拾得井然有序。
天井的院子裡種了一棵大樹,已經比屋頂還要高許多許多。
路辛夷:“那棵樹是我出生的時候,爺爺種的。”
周止撐著傘,同她一起走到樹下:“可惜,應該三四月份來。”
她有些意外:“你知道這是什麼樹?”
周止摸著細長寬大的葉子:“辛夷花落,海棠風起,朝雨一番新過。”
“這樹叫紫玉蘭樹,開的花就叫辛夷。旁邊這幾棵是海棠,花期都過了。可惜,紐約的房子是個大平層,沒有院子。不如等以後我們年紀大了,找個院子,或者彆墅,我把這棵樹給你移過去。”
路辛夷笑:“你怎麼不乾脆說,老了來思南鎮養老。”
周止看著傘下的人:“我怕你不喜歡這裡,會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
路辛夷抬眸,迎上他的目光,與他對視了幾秒,忽然笑起來:“阿止,我已經長大了。這場雨,也早就停了。”
是一語雙關。
她說罷,抬過頭去。
周止看向傘外,果然,這場急雨來得快去得也快,雨過天晴,外麵已是一片惠風和暢,也如同,在這裡長大的顧辛夷,前十八年都在淋雨的她,人生早就迎來了天晴。
他們在大堂裡靜靜地坐了會兒,又手拉著手在鎮上逛了一下午,她事無巨細地給他說自己兒時的趣事,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也能說得開懷大笑。
斑駁的樹影落到她身上,他安靜地看著她的背影,若不是聽顧南星說過她童年的那些舊事,隻聽她這番話,看她神情,還真就要信了她的一麵之詞。
他百味雜陳,不知是心疼她更多,還是崇拜她更多。
經過鎮上的高中時,她拉著周止的手走到校門口的宣傳欄,在一個角落裡位置找了半天,忽然開心地衝他招手。
“阿止,你過來看,我的名字還在。”
11屆高考優秀學生,顧辛夷,六百五十七分,後麵還有錄取的學校。
周止走過去,弓著身子,在已經變色的紅榜角落裡找到她的名字:“嗯,看到了,顧辛夷。”
她忽而對他笑笑:“阿止,我是不是很厲害?”
像個求表揚的學生。
那年高考,她發揮超常,考得很好,平時在班上月考成績最多也隻排到過全班前十二,那次她直接考上了全班前五。班主任都誇她有考運。
可她回了家,家裡空蕩蕩的,沒有人可以分享她的這份喜悅。
若是爺爺奶奶還在,她還能說出來高興高興,求個表揚。
可他們都不在了。
顧豐山倒是誇了她幾句,可她才沒高興兩天,他就偷偷在她的誌願上動了手腳,幸好發現及時,不至於釀成大錯。
……
隔了這麼多年,她終於找到了可以問出口這句話的人。
阿止,我是不是很厲害?
他抓牢她的手,十指相扣,深深看她。
“嗯,我們家辛夷,很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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