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身前往澳門前,二人先去了一趟上海,特意去見了周止和路辛夷。
見麵後,去機場的路上,顧南星忽然問:“你覺不覺得他們倆狀態怪怪的?”
沈嘉餘摟著顧南星的肩膀:“什麼意思?”
“路辛夷跟我不一樣,她最會鑽牛角尖了,如果當演員是我的理想,那當醫生就是她的命,是她曾經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她那隻手要是一輩子好不了,我看他倆一時半會兒還很難修成正果。”
沈嘉餘笑:“你當周止是吃乾飯的,那小子彆的不行,戀愛腦第一名。他搞得定你姐啦。”
“也是。”
沈嘉餘看顧南星是真心為路辛夷的手傷心,忽然正經起來,問道:“其實我一直就很想問你一個問題。”
“問!”
“你,路辛夷,顧淩霄三個,你們相互之間都有討厭彼此的理由,為什麼你們不恨對方,反而感情這麼好?換做是我,我真的做不到。”
顧南星看著窗外:“小時候的確是這樣,我不喜歡路辛夷,因為她太出眾,考試永遠是第一,而且她還學醫,雖然學的不是中醫,可到底沾了一個醫字,爸爸嘴上不說,心裡其實是很欣慰,很歡喜的。三個孩子裡麵,隻有路辛夷學醫。我那時候也不喜歡淩霄,他沒出生以前,我眾星捧月,我以為爸爸最疼的是我。可是他出生後,一切都有了細微的變化,我那時候才知道,原來我不是爸爸最愛的孩子。甚至我也不是最爭氣的那個……”
“路辛夷和顧淩霄怎麼看我的,我當然知道,我媽是小三嘛,這一點永遠都不能改變。”
“後來我長大了,漸漸懂事了,分得清善惡因果,我慢慢就不討厭路辛夷和淩霄了,因為我發現他們和我沒什麼不同。我們都不是父母的唯一,都沒有得到過完整,毫無保留的愛……說到底,我們為什麼要恨彼此,為什麼要延續上一輩子的仇恨,憑什麼讓他們那些見不得光的恩怨影響到我們的人生。”
“人就這一輩子,為什麼不按照自己的心意活呢。”
沈嘉餘靠著車窗,滿臉欣賞地傾聽她的話,忽然捧著她的臉用力親了一口。
顧南星有些嫌棄地擦擦臉上流下的口水印記:“好惡心。”
“惡心?”
沈嘉餘捏著她脖子,開始報複性地親,顧南星用力將他的嘴扒開:“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許親我!”
“我親我自己老婆,還要允許,哪條法律寫的?”
“家法!”
……
知道他們要回來,堅叔很早就在自家門口等著了,遠遠看見兩人手牽著手走過來了,之前沈嘉餘已經在電話裡跟他說過自己結婚的事情,也將顧南星和顧家的情況簡單說了說。
他其實是有些擔心的,因為他選擇了顧南星,等於以後要搬去內地生活,雖說交通便利,可到底是不能在堅叔跟前伺候了。
像以前那樣,飲飲茶,吃吃點心,擲擲飛鏢的尋常快活日子,一去不複返了。
他以為堅叔會反對,沒想到堅叔聽說他結婚,便已經要樂得燒高香了,根本不在意彆的。
當晚,堅叔宴請二人和鄉裡鄉親的街坊鄰居,還有賭場的全體工作人員吃飯,包了附近最出名的海鮮酒樓,大擺宴席,足足坐了十幾桌,比結婚還熱鬨。
翌日,又領著二人去陵園給哥嫂上香,其間堅叔忍不住哭了起來,撫著墓碑說自己終於完成任務了——嘉餘結了婚,他也總算是對哥嫂有了交代。
回到家,堅叔特意將顧南星叫到房裡,將一個存折交給顧南星,說是這些年他給沈嘉餘攢的老婆本,全都給她,當做彩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