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比平常更加謹慎的動作攀過欄杆,來到?了劫匪的後方處,而?也因為距離更近,所以他更能看清賀硯予現?在?的情?況。
剛才太遠隻能看清個大概的輪廓,現?在?靠得近了,蘇晤才發?現?賀硯予的身上?其實還有著不少的擦傷,身上?也沾著星星點點的血跡,應該是剛才在?被劫持的路上?蹭到?的。
蘇晤向來見不得賀硯予受罪,現?在?看到?這幕,他能感覺到?那抹心尖的刺痛幾乎蔓延至全身。
這種憤怒已?經有許久沒有經曆過,但每次都與賀硯予有關。
好在?這名劫匪雖然緊張謹慎,但身手卻比他所想的要?弱,蘇晤趁著他稍微分神的時?候迅速上?前,沒花什麼力氣?就製住了這人,並且將他敲暈在?地。
做完這些之後,蘇晤按下了通訊器的按鈕,外麵守著的其他人也迅速破門進來,擒住了昏迷中的劫匪。
而?沒有人知道,事實上?在?這整個過程當中,作為人質的賀硯予其實始終都是清醒的。
就在?蘇晤進來之前,他用了點方法在?自己身上?弄出點傷口,並且讓劫匪站起來拿著匕首,無視他快要?哭出來的表情?,讓他做出綁架自己的樣子。
然後他就理所當然地靠坐在?椅子上?裝起了無辜被劫持的人質。
雖然他原本沒打算靠救援,準備自行脫身離開,但現?在?蘇晤來了,他隻能儘量不讓任務目標看出破綻。
到?目前為止,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計劃當中。
他隻需要?昏迷著被人帶上?
救護車,然後再在?醫院假裝清醒過來,經過簡單的傷口處理就能夠回到?家裡,安撫不久前剛受到?驚嚇的賀昭昭。
這場簡單的鬨劇就算是結束了。
事情?的前半部分都在?按照他的計劃而?動,然而?在?這之後,就開始變得不太對勁了。
他雖然閉著眼睛,卻能夠感覺到?蘇晤正在?朝他走過來。
旁邊的其他人同?樣也看到?了蘇晤的動作,眼見蘇晤似乎想要?去救起人質,其中有的人連忙阻止道:“市長,請不要?移動人質,應該等醫護過來……”
“我就是醫生?。”蘇晤冷淡地打斷了那人的話語,隨後看對方還沒退後,於是直直盯著他說道:“需要?我把證件找出來嗎?”
如?果說論醫術,大概整個源市也找不出比昔日首都第一醫院招牌醫生?蘇晤更好的了。
其他人雖然不太能弄清楚他的身份,但卻也莫名被他的氣?勢給壓了回去。
蘇晤於是來到?了賀硯予的麵前。
賀硯予依舊閉著眼睛,他不想和蘇晤交談過多,所以選擇了裝睡,但現?在?他發?現?,自己似乎沒有辦法再繼續裝下去了。
不是因為擔心蘇晤看穿,而?是因為蘇晤抱著他,一隻手攬著他的後背,一隻手摟著他的腿彎,想把他在?人前抱起來。
並且是用橫抱的姿勢。
賀硯予實在?不覺得這是個好姿勢。
在?蘇晤抱著他正準備起身的時?候,賀硯予睜開了眼睛。
因為正準備抱著人起來,所以現?在?蘇晤和賀硯予幾乎是緊貼著的,兩個人相互靠得極近,這是以前他們常有的距離,但他們已?經相互陌生?很多年了。
賀硯予的目光沒有溫度,像是帶著無形的力量要?將蘇晤推開。
蘇晤已?經無數次從賀硯予這裡得到?了相同?的回答,“已?經過去了”“他的存在?是打擾”“他沒有權力在?選擇了聯邦之後還不要?臉地想要?將賀硯予也占為己有”,如?果是過去,在?接觸到?這目光的瞬間,蘇晤必定會想到?這些話,然後怯懦地退後,不敢再靠近賀硯予。
但經曆過今天的事情?,蘇晤卻改變了主意?。
他可以接受賀硯予不再喜歡
他,可以接受他的存在?對於賀硯予和賀昭昭父女來說已?經不再重要?,但他沒有辦法再看到?賀硯予出事。
他隻想占有賀硯予,讓對方沒有辦法離開自己,最好賀硯予的世界裡隻有他,不再有彆人。
既然賀硯予都已?經不能原諒他,不能再和他回到?過去的日子,那他即使是再做出更多不能被原諒的事情?,又?有什麼關係呢?
蘇晤麵上?帶著微笑,迎著賀硯予的目光,在?擁抱住對方後以溫柔的嗓音說道:“沒事了,我帶你回去,好嗎?”
賀硯予不太能理解蘇晤現?在?的心思。
以前的蘇晤他能夠很輕易地看懂,那時?候在?首都,蘇晤還在?醫院工作的時?候,他雖然看起來情?緒變化很大,但其實情?緒很好讀懂,賀硯予隻需要?用簡單的算法就能夠大概推測出他的心情?。
但現?在?不同?,重逢之後,蘇晤的心緒變得複雜許多,並且後悔值也時?高時?低,仿佛無限接近於崩潰的閾值。
賀硯予看了眼蘇晤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提醒道:“請放開我。”
蘇晤沒有放開,他也沒見怎麼動作,就從旁邊某個搜捕隊員的身上?抽出了手銬,扣在?了賀硯予的手腕上?。
冰冷的鐐銬扣上?的瞬間,賀硯予微微蹙眉,抬頭?看向蘇晤。
蘇晤微垂著眼,發?絲垂下遮了半邊臉頰,那臉頰蒼白得近乎沒有血色。
他雙手握住賀硯予的手,手上?力道很大,但聲音卻極輕地喃喃道:“跟我回去,相信我,我再也不會讓你有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