責任心?這算是什麼?他沒有對不起聯邦,他隻是做了自己該做的決定,他究竟哪裡沒有了所謂的責任心?
他隻是沒有能夠……
蘇晤繼續往下想著,但內心中的許多情緒卻突然開始瘋狂地跳脫出來,它們就像是被賀硯予的眼神給輕易地收買控製了下來,開始反抗著它們的主人,替對麵的人數落起他。
輕易決定要這個孩子,但卻從頭到尾沒有正視過她的存在。
做出了要盜取情報交歸星痕聯邦的打算,卻根本沒有替賀硯予想過他的後路。
他隻是理所當然地認為自己隻要在事成之後帶著賀硯予離開,他就能保住賀硯予,並且從此以後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但他卻從來都沒有替賀硯予考慮過,賀硯予處在那樣的境地裡,他究竟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他身為聯邦人,為了聯邦可以做任何事情,潛伏多年就為了能夠獲取情報。
但同樣賀硯予身為帝國人,也做了許多的事情,可以說他的學術研究他的大半精力,幾乎都投入在研究所的那些研究當中。但蘇晤卻很少去考慮賀硯予的心情,正像是賀硯予所說,他根本沒有儘到作為伴侶他應該做的事情。
當然,身為父親他
也沒有。
不會為彆人考慮的人,永遠都活在自己世界裡的人,當然隻會被伴侶所拋棄。
蘇晤聽到自己的腦子裡,有個聲音在這樣刻薄地指責著自己。
蘇晤不禁蒼白著臉捂住了頭。
不對,他隻是想得太簡單了,他隻是考慮不夠周到,隻是想要儘快結束這些事情……
但那就是沒有考慮過彆人的表現,他隻是在給自己的行為找借口,他隻是在想辦法給自己辯護。
蘇晤的思緒在不停地博弈著,那些爭執不休的聲音就像是這六年來守在他心底牢獄外麵的獄卒,不停地用這樣的方式抽打著他的魂魄,令他在夜晚不得?安眠。
他低著頭,看著自己支在桌上?不停顫抖的手,這才發覺自己的汗已經濕了衣襟。
身體漸漸變得?虛軟無力,蘇晤抬起頭,在對上?賀硯予目光的時候,終於忍不住退縮般地退了幾步,迅速離開了房間。
賀硯予的目光太過正直,如?同明鏡般照著他狼狽的身形,這讓他情不自禁想要逃避。
賀硯予永遠都是這樣,從很早以前就是,他像是個完美到沒有任何缺點的存在,看似冷淡卻始終以最高的準則要求著自己,永遠理智永遠不會容許錯誤的存在。
所以所有接近他的人,稍有錯誤就會無所遁形。
蘇晤緊抿著唇,用了很長的時間才虛弱般說道:“你先好好休息。”
他背過身,沒再對上賀硯予的眼神,隻以很輕的聲音喃喃說道:“我明天再來看你。”
說完這話?,他關上房門,幾乎是逃走般離開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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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夜晚似乎比平常更為漫長。
蘇晤躺在床上?輾轉著,卻沒有睡著。
他不時會坐起身來,在陽台抽煙,在床邊久坐,他的視線長久地凝在賀硯予房間的那方,想著那人是否已經入睡,但卻始終不敢步出房門去求證。
那個對他來說最珍貴的人,現在也成了讓他最為狼狽的人,他不敢去接近,卻又始終懷念和幻想著他往日的溫柔。
蘇晤不記得自己究竟是如何睡去的,早上醒來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屈身縮在陽台上,腳邊是滿地的煙灰。
拖著酸痛的身體,懷揣著滿腹的心事走出去,蘇晤看到賀硯予和賀
昭昭已經醒來,父女兩人正在低聲說著話?。
賀昭昭今天不需要上?學,正乖巧地坐在凳子上?。
而?賀硯予替她牽了牽裙擺,又開始專注地給小姑娘編辮子。
所有的景象都異常地溫馨美滿,隻是蘇晤被排斥在這之外,他不過才剛靠近,就立即得到了賀昭昭戒備的眼神。
從前的蘇晤不在意賀昭昭,也不在意她的防備,但在昨晚聽到賀硯予的那些話?之後,他再去看,卻突然覺得?這目光開始刺眼起來。
蘇晤意識到自己被賀硯予的話?動搖了。
他從前的沒心沒肺就像是在嘲笑他自己,嘲笑他現在連接近自己伴侶孩子的資格都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世界應該快完結啦,下個世界還沒決定要寫什麼題材,在這裡征集個意見啦
暫時有蟲族,古代修真,末世,或者再寫個現代題材的……
選擇困難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