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注意到蘇戚視線的瞬間,賀硯予心裡就已經禁不住產生了猜測。
對方似乎是懷疑起了他的身份,但卻不能跨過性彆的誤區,確定他就是昔日住在城堡中的賀硯予。
再加上他現在和以前相比,不管是行為還是能力都區彆過大,就算以前再熟悉,現在大概也不太能夠做出定論。
賀硯予沒有給他繼續判斷的時間,從這群軍隊的家夥出現開始,他就已經悄悄地將自己懷中揣著的匕首給抽了出來,偷藏進袖子當中,做出了時刻動手的準備。
身邊的徐槐距離他最近,幾乎是立刻就注意到了他的動作。
徐槐眼皮跳了跳,連忙問道:“你準備做什麼?這樣會不會太危險了?”
就算是這段時間以來已經對賀硯予非常了解,並且對他有著超乎尋常的信任,但徐槐依然不覺得現在動手是件好事,他小心翼翼地拉著賀硯予後退半步,低聲勸說道:“你不要衝動,敵人數量太多了,你現在動手根本不可能對付得了他們,要是被他們開槍給傷到了,那就連半條活路都沒有了……”
賀硯予說道:“被抓住是什麼後果?”
徐槐猶豫著說道:“被抓住那我們應該就要進主星的監獄了,沒個十年八年估計都出不來……”
他這麼說著,賀硯予又問道:“你想跟大家一起進去嗎?”
徐槐這次搖頭回答得很快:“當然不想!”
賀硯予:“那就聽我的,我們不需要能夠對付眼前的所有敵人,我們隻需要對付一個人就夠了。”
徐槐怔了下,其實賀硯予這話的意思不難理解,對方是由他們的首領帶領著包圍而來的,所以想要讓他們收手,最好的辦法就是控製住作為他們首領的蘇戚。
如果是放在平常,徐槐肯定立刻就明白了,但現在站在他們對麵的是蘇戚。
徐槐臉色慌亂了片刻,連忙拉著賀硯予的衣袖急促地提醒道:“不行,你知道那家夥是誰嗎,那可是現在整個蟲族最難對付的家夥,這幾年裡想對付他的人可不少,但最後全都被他給……”
“現在隻有這個辦法。”賀硯予根本沒有考慮過彆的可能,他這麼說著,緩緩將自己的袖子從徐槐的拉扯中掙脫出來,接著往前走了半步。
這時候對麵的蘇戚已經朝著他們靠近了過來。
蘇戚的臉色很是複雜奇怪,不管是他身邊的軍雌們,還是對麵這群探險者們,誰都沒有見過他像現在這副模樣。
這讓探險隊的人們更加緊張,而身邊的下屬們也莫名的惶恐起來,弄不清楚現在究竟是怎麼回事。
靠近賀硯予之後,蘇戚停下了腳步,終於沒有再繼續走過來。
但他的視線依舊停留在賀硯予的身上,在長久的注視之後,他終於在所有人的緊張目光下說出了第一句話。
“你到底是誰?”
這顯然是對賀硯予所說的。
賀硯予同樣回望著他,麵對身份地位在蟲族頂端蘇戚,賀硯予的表情沒有半點懼意,他看起來甚至十分的配合,在對方的問話之下,他垂下眼睫,緩緩出聲回應道:“你在問我嗎?”
他的聲音極低,有種與平常不同的沙啞,如果不是靠得很近,大概沒有辦法聽清。
以蘇戚的距離,當然也沒有辦法聽得太清晰,但就是這樣模糊不清的音節,卻也讓蘇戚從裡麵捉摸出了幾分熟悉的感覺。
蘇戚的神態有那麼瞬間是讓人不太能夠看懂的,但那樣的感情破綻在他的身上隻存在了不到半秒,轉眼他依然是人們眼裡最冷漠的蟲族領導者。
他在微微蹙眉之後又向賀硯予靠近了些,試圖聽清對方剛才說出來的話語。
而這正是賀硯予的目的。
就在對方靠近的同時,賀硯予忽地抬頭,目光在與對方刹那的交錯之後,他手裡的寒芒已經在無人反應過來的瞬間遞了出去。
在場的其他人,包括蘇戚本人,以及蘇戚身邊的護衛軍雌,其實所有人都在防備著賀硯予。
畢竟賀硯予是敵人,他們相隔這麼近的距離,誰都會小心提防。
但就算是他們已經把所有的專注力都放在賀硯予的身上,猜測他在這種時候可能會不老實地有所動作,但當賀硯予真正動手的時候,大家還是沒能夠真正地防住。
其中甚至包括了作為被襲擊對象的蘇戚。
賀硯予的動作太快,每個動作都像是經過計算之後所做出來的最精確反應,他微微矮身蓄力,左手手肘攔住蘇戚在察覺到不對勁之後抬起的手,右手將匕首劃出,那縷屬於匕首鋒刃的寒光甚至還在空中劃出了道完美的弧線。
大家想到了賀硯予可能會使用的武器,或許是蟲族最新型的什麼技術,或許是威能極強的槍械,但他們卻沒想到會是這樣普普通通的冷兵器。
而就是用著這樣簡單的武器,不過隻是瞬間的功夫,賀硯予竟然看似輕鬆地和蘇戚對了好幾手,最終成功將匕首架在了蘇戚的脖子上。
蘇戚是什麼人?
能夠在短短幾年時間消滅所有敵對者,在蟲族擁有著絕對統治力的雌蟲,他的強大在這幾年間幾乎已經根植在了所有蟲族的心裡,隻要能夠看到新聞報道,隻要是活在蟲族,大概沒有誰不知道蘇戚是多可怕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