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題轉得太快,陸景塵一時沒反應過來,過了幾秒鐘才知道她在說什麼,就算隻擦了一次,也比她昨天看到的時候好太多了。
可是他現在不想聽這個。
微挑著眉梢,像是在問她,就這兒?
蘇清意現在有點兒後悔,早知道他不介意的話,就不裝正人君子選這麼個地了。
舔著嘴唇道:“要不然,換個地?”
陸景塵神色不明的打量著她。
但還是以她所言的站起了身,“那又去開房?”
蘇清意聽出他在揶揄她。
可是絲毫不在意道:“那你確定要給我泡了嗎?”
陸景塵發現自己還是小看她了。
她雖然貪圖他的美色,但還是有底線的,沒名沒份的事她不做。
“不給。”陸景塵回道。
蘇清意頓時大失所望,也不和他爭辯,隻是小聲嘟囔道:“那你說什麼開……房。”
陸景塵沒有搭理她。
屈膝坐在了旁邊餐椅的扶手上,背對著她。
窗外沉寂的青山在他身後淪為背景,連帶著他也是寂靜。
蘇清意盯著他的背影發愣,他卻像是感覺到了什麼,微微側過頭道:“閉上眼睛。”
蘇清意乖乖閉上了眼睛。
他看著她那張毫無防備的臉,無聲的歎了口氣:“手給我。”
蘇清意把自己塗著藥膏的手伸了出去。
他再次掃到她指腹的厚繭,心裡生出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明明生了一張養尊處優的臉,卻讓人覺得她應該吃了很多苦。
頓時心生不忍的拉著她的手,落在了自己肩背的位置。
蘇清意微微一怔,不禁睜開了眼睛,而他依舊背對著她,麵無表情眺望著窗外翠綠的青山。
依舊是那雙悲天憫人的佛眼。
兩分觀世界,八分觀自身。
清冷俊美的臉上滿是澹泊寡欲。
給人一種“世間紅塵囂囂,卻始終不沾他衣襟半分”的感覺,然而他現在坐得位置,卻比之前的高度更適合她。
真的是應了她那句話,換了個地。
這個姿勢也仿佛在告訴她,無論她接下來做什麼,隻要不是太過分,他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她沒看。
蘇清意單膝跪在他身後的椅凳上。
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見她久久未動,他神色自若的提醒道:“你再耽誤下去,他們就要回來了。”
蘇清意沒有回答,盯著他指端有條不紊撥過的沉香,心裡生出一絲難以言喻的負罪感。
“江景野。”
“恩?”
“你晚上睡覺怎麼辦?”
“趴著,”他微微一頓:“也可以側著。”
蘇清意欲言又止的舔了舔嘴唇。
與此同時,窗外響起不知從何處傳來的鐘聲,驚起山間的一行飛鳥,在漸暗的天色下,彆有一番深意。
“那是不是沒有女孩這樣逗過你?”她抵在他肩膀上的手指不自覺蜷縮道。
逗他?
他微微側過頭,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出昔日在京市時那些滿是敬畏的嘴臉,清冷的眼眸閃過刹那的深邃,但是轉瞬即逝,不露聲色垂下眼瞼道:“沒有。”
蘇清意絲毫沒有察覺到他情緒的變化,隻覺心裡內疚更甚,感覺自己像是那恩將仇報,要拉佛子下神壇的女妖精,迅速塗完他身後的瘀青,又在他肩上的位置抹了兩把,便迅速站起了身。
“好了。”
陸景塵回頭看著她,而她頭也不回的鑽進衛生間裡。
絲毫沒有再趁人之危的意思。
“謝謝。”
蘇清意在水池前衝刷著自己手裡藥膏的動作一頓。
後知後覺的想起自己來見他的初衷,明明滿腹的邪念,結果硬是被他那副悲天憫人的眉眼壓了下去。
就差雙手合十給他拜一個了。
虧大了。
以他對自己的嚴防死守,以後想要再有這樣的機會怕是難了。
所以這人啊,要良心有什麼用呢。
到嘴邊的鴨子都還能選擇不吃。
回過神來的蘇清意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但是顯然已經為時已晚,站在水池前,久久沒有緩過勁來。
這邊陸景塵已經係好了胸口的盤扣。
走到門邊,正準備和她說話,隻見她頂著一張快要哭的臉:“哥哥,我虧大了啊。”
正準備誇她良心未泯,勸她回頭是岸的陸景塵:“……”
他清瘦的背脊倚著身後的門框,胸前係著盤扣的手指微微一頓,神色不明的看著她道:“那你要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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