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隻是想著能多睡一分鐘就賺一分鐘,結果一直等到了下午一點都沒有出發,原定在下午兩點的活動,硬生生推到了下午三點。
因為缺乏經驗,原定的遊行
路線都被圍得水泄不通。
等到花車正式出發的時候,原本還算涼爽的天氣,已經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所幸主辦方早有準備,給每個人準備了一把紙傘。
蘇清意一度以為因為下雨的原因,街上的遊客會減少,結果不止街上,就連樓上客棧都是人。
尤其是秦書一的粉絲,老遠就能聽到她們激動的聲音。
蘇清意沒想到那件事後,秦書一居然還有這麼多粉絲,不由順著她們的聲音看去,而蘇清意的花車就在秦書一的後麵,基本上她們乾什麼都能一目了然。
然而那些人並不是秦書一的粉絲。
一個個拿著類似應援棒的東西,往她花車上砸,嘴上全是一些極為難聽的詞語,甚至用惡毒來形容都不為過。
什麼“婊子”、“死小三”、“去死”都有。
秦書一還必須裝作沒有聽見,始終都是笑臉迎人。
蘇清意眼睛微眯。
這些人看起來年紀已經不小了,不像是會為了這種事追到線下的人,正當她對這群人的意圖生疑的時候,她忽然掃到站在三樓露台的男人。
朦朧煙雨。
戴著棕色墨鏡的男人穿著一件黑色的運動夾克,雙手環胸的注視著秦書一的花車,略微揚起的唇角透著顯而易見的譏諷,不知他說了什麼,旁邊穿著短裙的女生笑得花枝亂顫,身後的另外三個男生雖然沒說什麼,但紛紛望著秦書一露出心領神
會的笑容。
這種笑容蘇清意太熟悉了。
這是他們在取笑一個人時才有的表情。
戴著墨鏡的男人也不是彆人,正是她的前未婚夫,裴嶺。
蘇清意從很久以前就發現這個人喜怒無常,此時也是一樣,上一秒還在笑,下一秒就不知道什麼原因垮下了臉,直到那些黑粉手裡的應援棒落在秦書一的頭上,才再度揚起了唇角。
蘇清意自覺不是什麼聖母,但是裴嶺這個態度,讓她覺得特彆不爽。
尤其是想到這種人差點兒就是她的老公了。
更是激起一身惡寒。
且不說他和秦書一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是她覺得他至少應該是愛過秦書一。
那麼至少應該好聚好散的給那個人體麵,而不是覺得那個人好欺負,就把她的體麵一掃而空。
蘇清意想起自己在裴家的三年,這個人也是這樣。
三天兩頭就因為去找秦書一的事,被送上熱搜,而他和裴家的大多數人都不以為意,絲毫不把她的臉麵當回事。
她起初想過和裴嶺相敬如賓走過這一生的,畢竟誰也不會跟錢過不去,可是裴嶺做得太難看了,每當他和秦書一不歡而散的時候,他就會和各種各樣的女人出現在酒店。
她也想過和裴嶺撕破臉,可裴家的當家人??裴老爺子,太知道自己的孫子是什麼人了,仿佛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三言兩句就用那筆六千萬的債務將她困在了原地。
她當初進裴家的時候,裴家老爺子說“你進了裴家,你們家之前欠得那筆債就一筆勾銷”,那時候她年輕,沒有經驗,他說什麼就信什麼,也沒有再問過工資的事,就當自己是在打工還裴家的債。
然而直到很久以後,她才知道,從她進裴家的那天起,裴家就沒有替她家還過一分錢,那些催錢的人,也隻是礙於秦家的臉麵,不敢來逼她還錢而已。
這也成了裴老爺子威脅她的籌碼,直言不諱的告訴她,她要是走出裴家,看看外麵那些找不到她父母的人,會不會把她撕成碎片。
那是蘇清意第一次見識到這些豪門掌權人的手段。
宛如在俯視著一隻螻蟻般俯視著她。
此刻的裴嶺也是如此。
他微微揚起頭和平展的唇角,都像是在告訴秦書一,她隻要不願意順從他的心意,那就試試忤逆他的結果。
蘇清意越看越覺得不爽。
可是她再怎麼不爽,這也是他和秦書一之間的事,與她沒有任何關係。
她冷冷掃過裴嶺,正準備收回視線,卻看見站在露台上的四個男人齊齊向她看來。
尤其是裴嶺,不慌不忙摘下鼻梁上的墨鏡,頗為玩味的眼神,像是在等待她大驚失色的樣子。
可是蘇清意並沒有露出任何失態的表情,甚至說是冷漠都不為過。
她麵無表情的坐在搖搖晃晃的花車上,清冷的眉眼透著睥睨天下的氣勢,看到他的臉色因為她的態度,一點點沉下來以後,冷冷豎起了一根中指。確定他看清楚以後,
裴嶺一度以為自己看錯了。
而她卻是在確定他看清楚以後,才氣定神閒的移開了目光。
未等他回過神,他身後已經爆發出一陣難以控製的哄笑聲。
“臥槽,蘇清意怎麼那麼吊?”
“裴少你以前在家裡是不是天天給她揍啊?這怎麼一點兒都不怕你啊?”
“難道她上次在裴家宴會上大罵你的事不是偶然?而是你在裴家的日常?”
裴嶺臉都氣白了。
正準備對著她破口大罵,隻見一個穿著LV外套的年輕男人舉著手機,衝著她跑過去:“小清妹妹,你這麼漂亮的妹妹怎麼能豎中指呢?快點給我放下來。”
蘇清意不僅沒聽他的,原本放下來的中指,還再度舉起來對他比了一下。
然而男人沒有生氣,還滿是無奈的笑了起來。
“怎麼現在還連著我一起罵呢?”
露台上的三個男人聽到他頗為寵溺的聲音,紛紛探出頭來,想看看是什麼貨色都能賤成這樣。
結果不看則已,一看,三個人中突然爆出一聲尖銳的驚呼:“臥槽,闊少邊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