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嶺越想越氣,不等其他人三個說話,看向坐在旁邊的同伴道:“你有蘇清意的電話嗎?”
“我哪有......”同伴下意識拒絕,但是見他臉色實在難堪,從手機的通訊錄裡找出蘇清意的電話道,“但她應該沒我的。”
裴嶺根本不在乎他說什麼,一把將手機搶過來,撥了出去。
車裡的其他人一度以為她不會接一個來自京市的陌生號碼,但沒想到她不僅接了起來,還笑得和藹可親:“喂。”
“蘇清意,你是想死了嗎?”裴嶺的暴跳如雷和她的氣定神閒呈現出鮮明的對比:“老子那他媽是你為你哭的嗎?你就發!”
車上的三個人沒想到他是為這個事在生氣了。
車內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然而蘇清意的回複更是讓人覺得匪夷所思,她一如朋友圈裡那般陰陽怪氣:“喲喲喲,老子是為你掉得眼淚嗎?你就發。”
其餘三個人不約而同的抿住了嘴唇。
“蘇清意!”裴嶺氣得都要炸了,要不然有車頂在上麵限製著,他都快跳起來了。
蘇清意也無心和他爭吵,語氣驟然一淡,一本正經道:“你把十萬塊錢賠了,這件事我就當沒發生過。”
“憑什麼?”裴嶺在看到那漫天飄散的人民幣雨時,就知道是有人在借此疏散人群,他起初一度是秦書一的哪個“姘頭”,結果遠遠就看見小河對麵快步走過一個氣度不凡,簡直堪稱脫俗的男人,徑直向著蘇清意走去。
一看是蘇清意。
他頓時就覺得沒事了。
隻是沒想到秦書一都這樣,都沒有想過要和他投降,他明明和她說過,隻要她和他認輸,他就會放過她的。
結果她就是寧願冒著被那些人欺負的風險,都不肯說一句哄他的話。
一想到秦書一他的眼睛又有些酸了。
暗暗閉上眼睛,掩飾自己的悲傷,然而那一頭的蘇清意根本不打算放過他,“不憑什麼,隻是你不賠的話,我就讓京市的那些人知道,你因為得不到我而掉眼淚。
“你覺得有人會信嗎?”
“你試試啊。”蘇清意的聲音再度變得陰陽怪氣起來,“對了??”
她電話裡的聲音稍微離得遠了些,對著旁邊的人說話道:“秦書一,你知道裴嶺傍晚那會兒在乾什麼嗎?他一個人站在河邊,默默的望著你??”
“蘇清意!”裴嶺不確定秦書一是不是真的在她旁邊,但他賭不起:“你不要在哪裡胡說八道!”
“那你賠不賠?”蘇清意隻要一談到錢,語氣就立刻變得嚴肅起來。
“爺兒我憑什麼賠?他為你撒得錢,管我什麼事。”
“沒你能有這些事嗎?”蘇清意反問道:“算了,我還是繼續和秦書一說你為她??”
“蘇清意,你不要因為得不到我,就想毀了我。”裴嶺一本正經的回答,非常肯定的認為蘇清意是因為對他求而不得,才想借此引起他的主意。
不僅車裡的三個同伴,手機那頭的蘇清意都讓他說無語了。
可是蘇清意也沒忍著他,直接了當的對著秦書一說道:“裴嶺找了一群人整你,結果他自己一個人站在小河對麵的茶室裡看著你流眼淚。”
蘇清意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裴嶺不自覺屏住了呼吸。
有點期盼秦書一會在,又有點害怕她會在,然而事實是,秦書一在,但是她並不在意。
他聽到手機旁邊傳來一聲熟悉的冷笑。
然後用他可以聽見的聲音,將她和他的這些年蓋棺定論:“是啊,他找了一群人整我,然後又等著我去求他拯救我。我雖然沒有被人好好的愛過,但我也知道,愛不是這樣子的,他總說愛了我好多年,可我從來沒在他身上感覺到過愛意,我能感
覺到的隻有自私,占有和破壞。”
“那你要我怎麼做?”裴嶺聽到她對自己的評價,突然大聲對著手機喊道:“如果我不做這些,你會拿正眼看我嗎?秦書一,我.....”
車裡的人聽到他透著哭腔的無助,心裡生出一絲不忍。
然而電話那頭的蘇清意根本不在乎:“你做這些,我也不會拿正眼看你啊。”
“誰在跟你說話啊?”裴嶺都快瘋了,“你把電話給她行不行?”
“行啊,你先賠我十萬。”
“你能不能彆張口閉口就是錢?”
“我和你除了錢還有什麼好談的?你以為我是你這種蠢貨,會讓自己喜歡的人覺得我是在霸淩他?我就是單純的討厭你,不參雜一絲雜質。”
“蘇清意你少他媽和老子裝,你敢說你沒愛過我?你沒愛過我,你能那樣忍氣吞聲三年?我告訴你,你彆在這趁火打劫,我得不到秦書一,你也永遠彆想得到老子。”裴嶺信誓旦旦道。
他這種人的無敵之處就在於,他非常的堅持己見。
他到現在都堅定不移的認為蘇清意是喜歡他的,隻是因為發現實在得不到他了,才會解除婚約退出的。
“你再這樣,我要打京市六院的電話了。”蘇清意淡淡回道。
而車上的人都知道京市六院是什麼地方。
出了名
的精神病醫院。
三個人都要憋出內傷了。
坐在副駕上的人實在忍不住,一直在沒有裴嶺的群裡瘋狂輸出,堅持為大家做現場直播。
裴嶺對他們的“叛變”全然不知。
也不知道京市六院是什麼地方,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和她深究:“你讓秦書一接電話。”
從知道秦書一在的這一刻,他的訴求就不知不覺從讓“蘇清意刪視頻”,變成了讓“秦書一接電話”。
蘇清意始終堅持己見:“我在讓你賠錢。”
久久僵持不下,最終還是裝嶺妥協道:“行,我把錢賠給你,你讓她接電話。”
“你先把錢給我賠過來。”
“你沒完沒了了是吧?”裴嶺不知道區區十萬塊錢,有什麼值得掰扯的,“我的事更重要好嗎?”
蘇清意想說他放屁,明明是還陸景塵錢的事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