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起床向著窗邊走去,房間裡漆黑的看不見光,但是窗簾的這一刻,窗外卻是燈火通明,富麗堂皇的京市。
不知道是不是自身心境的變化。
她發現她對京市已經沒有那麼畏懼了。
她從前總不覺得自己這裡屬於這裡,但是又不知道該去哪裡。
可是現在她已經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
不由舉起手機,對著窗外拍了一張照片。
發了一個朋友圈道:「京市,我回來了」
在她這條發出去的第一刻,她從前那些圈子的人就看見了,有人嘲笑道:“這個文案是什麼意思?說得好像京市在乎過她回不回來似的。”
有人聽過她和陸景塵的事,對此懷有敬畏,沒有妄加評論。
而更多的人都在看裴嶺的反應。
她當年和裴家鬨得那麼難看。
而今回來就算了,居然還敢發朋友圈,無疑是在向裴家宣戰,仿佛裴家失去了對她的限製權。
然而作為當事人的裴嶺淡淡從其他人手機上看了一眼,沒有對此發表任何意見。
他們愛對蘇清意乾什麼乾什麼。
但是誰也彆指望他當出頭鳥。
大同那件事,他至今都沒有緩過來。
他甚至巴不得有哪個不長眼的,去觸一下蘇清意的“黴頭”,讓他看看她的這位靠山是不是真的像傳說中那麼厲害。
......
蘇清意那條朋友圈發布之後,隻有兩個人給她發了消息。
一個是一直聯係她的京市朋友,一個是舉辦婚禮的朋友。
然而隻有一個人給她點了讚。
她看著朋友圈下麵的“哥哥”兩個字陷入了沉思,這是她給陸景塵的備注,她不知道他這個點讚是什麼意思,最終當作什麼都沒有看見,退出了朋友圈。
*
*
朋友的婚禮在四天後。
蘇清意便先和周敘一起去了木雕展,所有需要展覽的木雕作品都是提前送過來的,隻需要去現場布置接受就可以了。
木雕展覽會開始不到兩天,蘇清意就接到了四個酒店的訂單。
她收到定金以後,就立刻讓爺爺找材料做工。
蘇清意在那幾天,就接受了幾天的采訪。
她也不知道那些媒體為什麼那麼采訪她,但是她也沒有拒絕,基本有記者找她,都會抽出時間和對方聊上兩句。
淩瀟中途聯係過她一次。
讓她在工作時間去找他,而蘇清意一直沒抽出時間,加上她本就沒想留在京市,也並不怎麼上心。
隻是她一直都想感謝陸老先生。
可是又不知道怎麼能讓那樣的大佬見她。
尤其是還出現那麼荒唐的謠言以後,不知道是還以為是想攀高枝,故意散播出去的,故而更不知道怎麼開口。
轉眼就到了朋友婚禮當日。
蘇清意不僅給朋友準備了禮物,還給她包了禮金,但為了不讓她和裴嶺的事,成為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她一直臨近中午才去。
另一個一直聯係她的朋友賀薇一直在門口等她。
見她過來,就迫不及待迎了過來。
蘇清意一邊給禮金,一邊在禮桌上麵簽字。
見賀薇過來,不由打趣道:“你現在不怕惹火上身啦?“
賀薇“嘿嘿”一笑,“無所謂,我現在已經認清不屬於自己的圈子不要硬擠了,不管我怎麼伏低做小,那群京圈的二代還是看不上我,誰樂意伺候誰去,姑奶奶不去了。”
蘇清意笑道:“想明白了?”
賀薇很是認同的點了點頭,還一度覺得自己醒悟的不夠早。
蘇清意和賀薇一進去,便在副廳旁邊的偏廳,碰到以前圈子的人。
依舊是那副居高臨下又透著一臉玩味的表情。
仿佛時刻都在等著看她和賀薇的笑話。
賀薇而今不混他們這個圈子了,人也硬氣了,看到他們也隻是淡淡看了一眼,便拉著蘇清意往前麵的其他位置走去。
小聲湊在她耳邊道:“你放心吧,他們現在都以為你攀上了那位大佬高枝,不會來找你麻煩的。”
蘇清意頗為無語。
但是又不知道從何解釋,隻希望那位大佬彆知道這件事。
賀薇正拉著她在找位置,忽然看到原本應該在儀式區候場的新娘、新郎以及他們父母都誠惶誠恐的迎了出來。
蘇清意和賀薇正在好奇的時候,作為她朋友的新娘孟圓忽然看到了她,立刻掙脫新郎的手,提著裙擺向她跑來:“親愛的!你來啦!”
不等蘇清意回答,她就抱著蘇清意跳了起來。
“孟圓!”父母見她做事分不清輕重,臉色嚴厲的喊道。
她隻能對著蘇清意吐了吐舌頭道:“等一下我哈,有貴客到,我得和我老公,爸媽他們一起去迎接一下!”
“什麼貴客這麼大陣仗?”
孟立刻得意的挑了挑眉:“我公公求神拜佛都求不來的貴客。”
賀薇不由一驚。
因為在她心裡孟圓老公的父母已經算是京市有頭有臉的人物。
連他們都覺得尊貴的客人,到底得多貴。
“我公公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拖了好幾個人情才把請帖送到彆人手裡,結果他們以為的人沒來,卻來了一個更牛的,現在正趕著去迎接呢。”孟圓父母催促的厲害,她也不好多言,匆匆揮了揮手,便提著裙擺向父母跑去。
其他賓客看到他們一家這個陣仗,也頓時開始好奇起來。
因為這裡的人都算京市有頭有臉的人物,實在想不通哪號人物能讓他們這麼興師動眾。
賀薇和蘇清意也在打量。
這時,有人帶著消息回來了,“我靠,華東陸家的那位。”
“陸庭軒啊?”然而其他人並不買賬,反應平平應了一聲:“有什麼了不起的?他現在又不是華東的掌權人,而且華東這兩年的股市都跌成什麼樣了,有什麼好………………”
臥槽!”其他人立刻話鋒一轉,也變得誠惶誠恐起來,嘴裡不屑的語氣也變成了羨慕:“孟家和葉家居然能請得動那位大佬出山?他不是從華東走了以後,就隱世不過問這些事了嗎?誰想在京市見他一麵都難如登天。”
“陸景塵!”
“
“可是人家今天就來了啊!”
說話之間,新娘新郎的父母已經迎著人進來了。
賀薇和蘇清意離得有些遠,沒有聽清楚,隻能一個勁向彆人打聽,等人快到了,才聽到是陸景塵。
賀
薇的心一下就提起來了。
猛地拍了蘇清意一把,“姐,還看呢?快點藏起來啊,要是讓裴嶺他們那群人知道你和那位大佬不是那種關係,不得馬上來找你麻煩呢?”
蘇清意倒是無所謂。
她和陸老先生又不是全然沒有交集,上去說兩句話還是可以的。
而且她也想當麵感謝他一次。
就是不知道這位大佬給不給麵子。
她也不由踮著腳尖跟著大家張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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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聽偏廳裡“哇”聲一片,所有人的視線都不自覺落在他們身後的男人身上,男人穿著一身高級定製的白色花葉刺繡的黑色中山裝,清瘦出眾的身形透著鶴立雞群的挺拔,光是站在那兒,就能感覺這個人氣度不凡,品行清雅。
宛如蘭芝玉樹。
而他的臉更是絕色,濃鬱深邃的骨相透著一默野心勃勃冷峻,偏偏他的眼睛是淡的,仿佛世間萬物,都不過是他眼中的滄海一粟。
神色慵懶卻又氣場迫人。
原本不自覺驚呼出聲的人群,在他走過來的時候,全都閉上了嘴。
直到他跟著新郎父母稍微走遠了些。
關於他的議論聲才漸漸響起。
賀薇連忙拉了拉蘇清意道:“你不是說他可以當你爺爺了嗎?怎麼還是一個超級大帥哥啊?”
蘇清意仿佛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好看的人,雙眸失神的凝視著前方,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賀薇頓時急了,背過身狠狠拽了她一下:“姐姐,彆看帥哥了,快點想辦法去和他說點兒什麼,之前圈子那群人都在看著你呢!”
蘇清意:“......”
不行。
她回過神,默默向著陸景塵站得位置看去。
他冷白的指端還纏著那串一百零八顆的佛珠,然而整個人氣場卻完全不同了,那股澹泊寡欲的勁似乎淡了些,深邃的眉眼透著難以言喻的壓迫感。
難怪她有時候會感覺吃不下來他。
這種大佬能給她吃下才來有鬼了。
她下意識就想躲。
賀薇見她有想走的趨勢,一把抓住她道:“姐,你往哪兒走呢?你以為走了,裴嶺他們那群人就能放過你啊?你不是和他有業務往來嗎?你去和他說兩句啊。”
蘇清意欲言又止的看著她。
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道:“姐妹,這個真聊不了。”
“為什麼啊?”賀薇以為她是慫了,正準備鼓勵她不要妄自菲薄,隻見她咽了咽喉頭,淡淡開口道:“因為這個我是真談過。”
賀薇:“?”
還不止如此。
蘇清意又咽了咽喉頭:“我上個星期。”
她聲音有點小,賀薇有點兒聽不太清,傾身湊近她,想問她上個星期乾了什麼,隻聽她用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語氣說道:“還剛給他甩了。”
賀薇一時沒反應過來。
過了好一會兒才猛地回過神大喊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