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蘇清意毫無誠意的說道:“你怎麼不掛呢?“
“不舍得掛唄。”他重新趴在枕頭上說道,聲音裡透著一股京市特有的腔調。
“有什麼舍不得的?”蘇清意不以為然從床上起身的。
他也沒有解釋。
因為他知道她肯定猜到原因了,“你要起床了?”
“恩?”
“去哪兒?”
“有工作。”蘇清意知道他在手機看不到道,一邊換著衣服一邊回道。
“我來接你?”
“不用了,我打車就行了。”
“我已經就出門了,”他拿著手機猛地從床上躥起來道:“你洗漱完差不多。”
“啊?”蘇清意換好衣服,重新拿起手機道。
楚晚知飛速的跑到衛生間裡開始刷牙洗臉。
無意中掃到她身上的衣服壞了,頓時意識到她消失的時候,是去乾什麼了。
耳垂不自覺有些發紅。
但是也沒有在她麵前流露出任何端倪,用了三分鐘就洗漱完畢,跟著就拿著車鑰匙往樓下跑去。
蘇清意還想說點兒什麼時候,他已經從彆墅裡一路小跑著上了車。
一邊啟動發動機,一邊囑咐她:“你慢慢來,我過來差不多半個小時,然後我取了早餐就在昨天送你的路口等你,你喝什麼?”
A:
“......“
想了想:“豆漿吧。”
“好。”
蘇清意看著他那張還殘留著壓痕的臉。
心裡的生出一絲難言的情緒,談戀愛還是要和這樣的談,簡單易懂,分著也不難受。
但她也隻是想想而已。
見他已經開車上了路,也不好再拒絕,便讓他在之前的路口等她。
他就這樣給她當了三天的司機。
等到第三天晚上的時候,蘇清意又收到了同樣的三個訂單,還是和之前一樣,一天給她約一個時間。
她不由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猶豫著拒絕了,沒想到一個買家反而急了,「不行,姐姐,你得接。」
蘇清意不解。
在她的再三逼問下,才知道這些人都是楚晚知的朋友,而這些買木雕的錢也全都是楚晚知出的。
蘇清意不知道楚晚知為什麼要這麼做。
便直接打電話詢問他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楚晚知見瞞不過她,隻能坦白道:“就是想......能多留你一天算一天。”
蘇清意問道:“為什麼?”
“你說為什麼?不就是想多看看你嗎?”楚晚知都快哭了,聲音裡全是拋媚眼給瞎子看的無奈:“姐姐,你看看我吧。”
蘇清意沉吟片刻,最終還是決定向她解釋道:“我是不想耽誤你………………”
“姐姐,你彆說耽誤我了,你糟蹋我都行,我......”
“可是你喜歡我什麼呢?我對你又不好。”
“你哪對我不好了?你都教我雕木雕了,”他委屈巴巴的說道:“明明就是在偏愛我了。”
蘇清意不自覺又想起了陸景塵。
發現這人識好歹真的很重要。
不由放緩語調道:“是嗎?那你想讓我怎麼糟蹋你?”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感覺她此時的語調似乎好像要平時溫柔些,明知她看不見,卻不自覺在地毯上跪了下來。
朝著麵前空無一人的沙發挪動了兩步。
仿佛在向著她臣服:“你要怎麼糟蹋就怎麼糟蹋。”
蘇清意聽著他夾雜著哭腔的聲音。
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托著臉道:“沒名沒份也給我糟蹋?”
他顯然沒想過這個問題。
登時愣住了。
蘇清意頓時笑了起來:“好了,逗你了,省點錢吧,彆再麻煩你朋友了。”
“可是......
”
“我可能還會在京市待一段時間,之前木展覽會上訂得第一批貨要寄過來了,我得在這邊接一下,”蘇清意溫聲安慰他道:“不要太焦慮了,而且也彆說那麼自輕的話,這等於把能傷害到你的刀子,交到彆人手裡了。”
楚晚知不知想到了什麼,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蘇清意想起他之前和自己提過的事,“你明天要和朋友去打籃球是吧?“
“晚上!”楚晚知生怕她誤會什麼,“也可以接送你的,不耽誤!”
蘇清意笑道:“你把自己當什麼呢?我明天白天先去和買家接貨,然後就來看你打球,行嗎?”
楚晚知一怔。
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道:“什麼?你要來看我打球?你什麼時候來?幾點來?我來接你!”
“行了行了,我忙完了自己會過來的,你不用......這麼擔心我,有時候也需要維係一下和朋友的關係。”
楚晚知久久沒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姐姐,我可以抱抱你嗎?”
“恩?”蘇清意似乎沒聽出他說什麼,輕聲追問道。
他登時如夢初醒:“沒有,我馬上就給你發地址,你明天......有空過來就行,沒空就我來接你下班。”
蘇清意沒有多言。
見他情緒已經緩和過來,隨口說了兩句,便掛斷了電話。
她換下身上的衣服,正準備進衛生間洗澡,忽然收到了陸景塵的微信。
「你沒回大同?」
這是那天之後,他給她發得第一天消息。
粗略一算,應該算有五天了。
蘇清意不知道這句話的意思。
但
也如實回道:「恩,這邊的工作還沒忙完」
他那邊顯示正在輸入,但是最終什麼都沒說。
蘇清意也沒有再追問。
第二天,蘇清意便去酒店和負責人收貨對接,所幸收貨的人都很利索,基本到中午就結束了。
跟著剩下的款項也接了過來。
蘇清意把人工和成本給轉出去以後,便回到酒店睡了一覺。
醒來的時候,見時間還早,便化了個妝,約了賀薇吃飯,賀薇得知她還在京市,不由一驚:“你不是幾天前就說要回大同嗎?”
蘇清意氣定神閒回道:“這不是被工作絆住了手腳嗎?”
賀薇也不再多言,答應了她的邀請。
因為答應了楚晚知要去看他打籃球,便選了就近的商場吃飯。
賀薇離得比她近,她到得時候,賀薇已經坐下了。
她一進去,賀薇便一副讓她如實交代的嘴臉,頗為八卦道:“是不是為了你的哥哥留下來的?”
蘇清意一怔。
似乎不明白她為什麼會這樣想,輕輕搖了搖頭道:“......隻是有個小朋友很想我留下來而已,我剛好在這邊有點事,就再多待幾天而已。”
“小朋友?什麼小朋友?”
“就是在商場遇到的小朋友。”蘇清意言簡意賅的向她解釋了一下。
賀薇忽然好似想起了什麼,在蘇意手臂上狠狠拍了一下:“我之前就想和你說來著,但是見你對他沒意思,我就沒說,那小朋友可不是一般小朋友,他家裡很厲害的,他爸媽可都是大院子弟,雖然沒陸景塵那麼厲害吧,但是他哥哥可以算是陸
景塵和一個圈子的,你想想和陸景塵一個圈子,那......可不是一般的富二代,比裴嶺家都還要厲害。
“又怎麼樣?”蘇清意滿不在乎托著自己半張臉道:“誰不是生在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裡,怎麼就他們是祖國的花朵啊?”
“彆貧,你彆看裴山庭一副能和陸景塵扳手腕的樣子,說句難聽的,陸景塵要是不從商,都輪不著裴山庭來和他扳手腕。”
可是蘇清意並不在乎。
“哦”了一聲,便再無下文。
賀薇看出她的不上心,“怎麼?你的哥哥又惹到你了?”
蘇清意想了想,“不算惹到我吧,就是......不想再和他這樣玩下去了,沒什麼意思。”
“
為什麼?”
“因為不好玩。”
賀
薇不懂這個“玩”字的意思。
隻是向她強調事情的嚴重性:“姐姐,那可是陸景塵,誰管他好不好玩,他能和你玩就算不錯了。”
“看吧。”蘇清意覺得陸景塵就是被他們這樣慣出來的,所以才會對什麼都那麼有持無
恐。
可她也沒有和賀薇解釋。
因為她們站得位置不一樣,看待事物的需求和角度也不同,沒必要去爭論。
吃過飯後,蘇清意便直接去了旁邊的室外球場。
賀薇本來想和她一起去,但是臨時接到電話,隻能走了,走之前再三囑咐蘇清意,和弟弟玩沒關係,但是千萬彆把陸景塵激怒了。
不然可真不知道有誰能保得住她。
蘇清意反應平平的看著她,不知聽沒聽進去,氣定神閒的和她揮了揮手。
賀薇見和她說不明白。
也沒有多言,隻是又拉著臉叮囑了她一句“多三思”,便開車離開了。
蘇清意一直看到她的尾燈消失,才收回視線。
這裡雖然是屬於附近小區的商圈,但因為周圍都是京市可圈可點的高檔住宅,各種奢侈品牌的門店隨處可見,一片富麗堂皇,燈紅酒綠。
蘇清意走到籃球場的時候,比賽已經開始了。
球場裡圍著不少看比賽的人,其中還有不少女生,她默不作聲找到了一個人少的角落坐著,靜靜在人群中尋找著楚晚知。
很快她就在球場上看到他了。
他銀白色的籃球衫裡麵穿著一件黑色的速乾衣,蓬鬆的短發下麵戴著一條黑色的發帶,遮住些許額頭,渾身彌漫著意氣風發的少年感。
他
明明沒比她小多少,可蘇清意就能感覺到那股年輕蓬勃的氣息。
她翹著二郎腿,倚在扶手上看著他。
這時,球場已經有人注意到她了。
原本穩定的局勢,因為頻頻有人失誤走神,變得飄忽不定,人群中傳來不小的騷動。
蘇清意不懂籃球,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漫不經心向著籃球場外麵的商圈掃去。
忽然在一片富麗堂皇的燈火通明中,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依舊是那張沒有任何情緒的臉,淡漠的佛眼間透著一絲淡淡的厭倦感,使得那張濃鬱深邃的臉更顯得野心勃勃,高不可攀。
然而他的氣質又是淡的。
從骨子裡散發出一股榮辱不驚的矜貴和漠然。
蘇清意不自覺直起了身。
這哥哥這麼多天不見怎麼還這麼帥。
黑色的襯衫搭配著同色調的西裝長褲,腰間黑色的皮帶勾勒出勁窄的腰線,襯得他挺拔清瘦的身形越發肩寬腰窄,就連腰線的臀都顯得格外誘人。
可他挽起的袖口下,露出的手臂又是冷白的,似乎覺得不妥,又整理著袖口,向著腕骨係去。
周圍的人都不自覺向著他張望,而他沒有任何感覺的重新纏繞著手裡的沉香,徑直向著停在路邊的邁巴赫走去。
他還沒有走近,後座的車門就已經自動打開了。
而在蘇清意麵前趾高氣昂的淩瀟,正弓著腰從旁邊的茶室出來,緊趕慢趕的追跟在他身後。
蘇清意再次直觀的感覺到她在讓什麼樣的男人低頭。
就這樣直勾勾的盯著他的背影,直到徹底在人群中消失,才緩緩收回視線。
同時,楚晚知也看見了她。
在
眾人各色的目光中,丟下的手裡籃球,向著她跑來。
她穿著一件白色的刺繡長裙,修身的設計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身形,濃密烏黑的長發被發簪挽起一縷,慵懶的披在身後,襯得清冷的眉眼越發嫵媚動人。
楚晚知雙手撐在膝蓋上,俯身看著她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蘇清意看著他落在眼睛上麵的劉海,不自覺替他撥開道:“剛來。”
“那你看到我的三分球了嗎?”
蘇清意被他問得一愣。
直直的盯著他的眼睛,顯然是沒看見。
“那我再給你進一個。”楚晚知從來沒像現在這麼高興過,整個人像打了雞血似的,直起身向著球場上跑去。
球場上周圍全是起哄的聲音。
他臉上得意更甚,滿是意氣風發。
蘇清意透過人群靜靜的看著她。
這時,她包裡的手機響了起來,上麵閃爍著“哥哥”兩個字。
她氣定神閒的接起來道:“喂?”
陸景塵聽不出的情緒聲音,淡淡傳來:“在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