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祁門(2 / 2)

周今川擁有很多的東西,幸福美滿的家庭,富貴優渥的物質,而南嘉不同,她一無所有,爛命一條。

所以縱然南嘉得罪了他,陳祉針對的對象仍是周今川。

讓周今川受傷一分,比她自己傷十分還要疼。

周家勢力不弱可與陳家相比相差一截,隻要太子爺想,他可以從校園活動到商業合作全方位針對個遍。

再看南嘉為心上人牽腸掛肚,自己則是隔岸觀火的看客。

樂此不彼,反反複複,雙方恩怨越積越深。

南嘉又等三小時。

維港的遊艇,對麵的高廈,霓虹此起彼伏,和星星爭明亮。

沒熬住,她靠著長沙發眯了會。

時間不長,卻做了很長的夢。

夢裡,周今川手腕筋脈被人砍傷,流了很多的血。

她嚇得臉色煞白。

他卻安慰她沒關係,不要怕。

怎麼會不怕呢。

身邊的親人一個接著一個離開,周今川是她被接入周家後,對她最好的哥哥。

就算在夢中。

她都無法自我控製走向,和現實相對應的,眼看著周今川離她越來越遠,直至次元空間消失,夢境閉合。

南嘉猛地睜開眼睛。

身上的絲綢薄毯滑落掉地。

她眼眸空明懵然,柔和的光照下,兩三米距離外的挺拔身形影影綽綽,他的背景是籠著港夜昏暗的落地玻璃,黑色襯衣融為一色,整個空間的基調跟著變得暗沉。

陳祉單手抄兜,隨意靠著酒台,薄唇抿成一條線,陳述的語調:“醒了。”

很晚了。

她仿佛在這裡睡了一宿。

桌上的點心盤換了幾輪,紅茶更替成降火的祁門。

她指尖攥著質地軟和的薄毯,沒有起身和他對話,似是埋怨這近乎半天的等待,但於情於理,現在不是她和他置氣或者鬥誌的時候。

看出她的怨氣快趕上墳頭,陳祉不急不慌地,問:“星頂酒店的服務和環境比從前如何?前陣子,我從周家收購的。”

她呼吸不由自主一沉。

“應該不錯,你都睡著了。”他說。

讓她來在這裡會麵,就是告訴她,他整周家跟捏螞蟻一樣簡單。

薄毯攥出的痕跡越來越深。

她的火氣比從前還要大,像是要把手邊的紅茶潑過去。

可如今不比往日,青春時那股衝動和氣魄早灰飛煙滅。

南嘉深吸一口氣:“陳祉,你言而無信。”

太子爺眉間扣著不明情緒。

“我們之前明明約定過,你不再針對周今川。”

“我要是針對他,你覺得他這幾年能活嗎。”陳祉側顏輪廓一半隱於窗外的夜色,無波無瀾,“當初答應你的是不針對他這個人,不包括周家。”

這就有些強詞奪理了。

但發生在他身上,一切又不意外。

他一直都這蠻橫無理的調子。

“那你直接說吧,怎樣才能放過周家。”南嘉長夢乍醒,聲音顯得有氣無力。

“你今天不是過來談以工抵債的事情嗎。”

“我給你打工你就放過周家嗎。”

“兩碼事。”他說,“你哄我開心的話,我興許會心軟。”

她知道。

他就是想羞辱她。

當初看她為周今川低聲下氣。

現在看她以工抵債。

居高臨下的上位者,食物鏈頂端的掌權者,最愛看的不就是底層人的無可奈何和心有不甘。

沒有思考太久,她點頭,“好,我給你當助理。”

“但是我們不存在雇傭關係,我有自己的工作,不可能和你其他助理一樣隨時待命。”南嘉說。

她知道,他就是想看她落敗。

她孤憐無助被人欺,他就開心。

她答應得這麼爽快是意料之外,聯想到這件事和周今川有關係,一切又在情理之中。

如此聽話服從,陳祉興致乏了一半,隨手丟了個車鑰匙過去。

南嘉朝他疑惑看著。

他越過去,淡聲撂下一句:“今晚幫我開車。”

“你不是有專業的司機嗎?”

“我想讓他休息,不行嗎?”

南嘉沒有反駁,很快跟了過去,她知道這隻是個開始,以後還有更多為難的事情等著她。

跟著他乘坐電梯來到地下停車場。

專屬車位A區,一眼掃過一輛碳黑車身的勞斯萊斯庫裡南,經典帕特農神廟式進氣格柵,側身腰線優雅硬朗,在眾多豪車中依然鶴立雞群,惹眼至極。

同樣惹眼的還有旁邊的眾多保鏢和等待許久的司機。

司機根本想不到今天能輪到他休息一次,瞠目結舌看太子爺身側的南嘉拿著車鑰匙,坐進勞斯萊斯的主駕駛座。

南嘉並沒有開過這類的車。

纖白的手指搭著裹頂級皮的方向盤,沒有緊張和局促感,在車子啟動前,她朝副駕駛座上那位靠著的爺兒詢話:“這車我第一次開,你確定要我做你司機嗎?”

陳祉看都沒看她,“啟動在手邊。”

南嘉懂了,逃不掉。

車子剛啟動兩秒,前方的雨刮器跟著打開。

“開久了就習慣了。”他說,不說粵語時,聲線格外沉。

開、久、了?

難不成這人想一直雇她做司機。

“陳少,讓新手做你司機,你這不是拿生命安全開玩笑嗎……”南嘉說著。

轉彎之際,車身突然和鐵質的柵欄摩擦,砰的一下後隨後傳來剮蹭的刺耳的分貝。

她猛地踩住刹車,手下又不小心按到什麼按鈕,車內的燈瞬間被打開。

想要搶救,結果卻是打開了座椅的按摩功能。

最後,南嘉沒有再動。

對這樣的結果,她攤手:“我說了,我不會開這個車。”

陳祉懶得看她,“真不會,還是故意撞的?”

俗話說,對家是最了解你的人。

南嘉緘默。

故意的又如何。

無非是損失太子爺一點修理費。

陳祉沒找她茬,淡然下車。

四周的保鏢立馬圍來,速度快的以為他們的老板是不是被綁架了,紛紛詢問情況。

“少爺,您沒事吧?”

被迫休息的司機搭腔:“剛才車子啟動時,這位小姐可能是車技有限,沒有把控好車距,導致撞上了旁邊的柵欄,要不還是我來開車——”

這還沒上路就撞欄杆,上路的話可不得了。

陳祉不喜不怒,擺手,“唔緊要。”(沒關係)

看南嘉從車上下來,他招來司機,“把那邊的幻影開來,給她繼續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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